这一日,看上去是个与往常别无二致的早上,外间风雪声小了不少,言在细微的器具碰撞声里睁开眼,他盯着面前的毛毯看了一会,意识到他已能清晰看出毛毯上的纹理和花纹。
眼前的世界明净如洗,映入眼中的每一件物品都清楚又明朗,言呆呆看着周遭一切,他的视线匆匆掠过身周每一样东西,在那些他已经与之一同相处了多日,今日却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的东西上逐一扫过,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工作台前,停驻在那个正背对他而坐的背影上。
那就是他为之心动的对象,是他的未来伴侣,未来雄主。
言在心底默念着,那个想要看看对方面容的念头空前高涨,促使他掀开毛毯,就要起身。
在言走去齐斐身边前,齐斐先听到了后面的响动,他朝言转过头:“早。”
言:“……”
实际上还没完全做好立即目睹雄虫真容的心理准备,言像是被齐斐一眼定在了原地,半天没有再往前一步。
他被心上情虫的真容震住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订婚的虫长官三十二
比雌虫要柔和,又比亚雌要英气,轮廓线条介于硬朗与柔美之间,最终中和出一套温柔清隽的五官,叫他者看了便心生好感,一看就知道是个待虫如沐春风,好脾气的对象——齐斐当然不长这样,这是言想象中的齐斐的形象。
虫族雄性本就大多面貌清俊,鲜少出现过分娇俏或过分冷硬的五官搭配,还处在“初出茅庐”阶段的言阅虫资历有限,他唯一算得上熟悉的雄虫左恩又恰好是“温柔清隽”类的典型,这对于他的“雄虫认知”造成了不小影响,齐斐自最初见面起就待他体贴又耐心,在照顾他一事上可谓细致入微,言遂调动了自己那颇具局限性的认知,主观认定齐斐一定是长得十分温柔。
在自己悄摸摸构筑的幻想里,言给齐斐安上了一张温柔似水的脸。
然而,完全不具有现实基础的想象总是高度脱离实际,现实与年轻雌虫天真的幻想相去甚远。
别说温柔似水,他的心上情虫长得与“温柔”这个词根本搭不上关系。
他的心上情虫有着一张好看归好看,可一看就觉得对方满脸写着“我不好招惹”的脸。
被那双眼尾上挑弧度十分得宜的眼睛给锁定,难以分辨出喜怒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言呆呆对上齐斐朝自己投来的视线,他的目光匆匆扫过齐斐深邃的五官轮廓,在那形状姣好却略显无情的薄唇、平满的山根、挺直的鼻梁上仅一晃而过,在对上正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睛后,他便像被施了什么定身术法,身体的自我控制能力急剧下降,整只虫不由自主的愣在原地,只知道盯着不远处的雄虫傻瞧。
直面了齐斐虫色冲击的言懵头懵脑的想:“原来我的未来雄主长这样。”
片刻后,这句话在他心底又大写加粗的重放了一回,末尾的陈述句号还改为了惊叹号。
齐斐比言先醒,他在动作轻巧的起身之余,还顺手为雌虫重新整了整盖在身上的毯子,言将小半个脑袋埋在毛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