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浑身上下只剩一个脑袋露在空气里的状态。「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刚一闻到空气里忽然多出的消毒水味,言就明白了齐斐是准备做些什么,黑暗不只让他的听觉变得更加敏锐,他的触觉感知也越发灵敏。那只受了伤的爪子掌心向上的放在齐斐手中,指骨下方就是齐斐温暖的手掌,他从齐斐那细致温和的包扎动作里感受出对方未曾明说的关心。
有那么一瞬间,在齐斐小心避开创口擦去周围血迹时,一个倏然而起的念头应和着药用棉落在皮肤上的柔和触感,出现在言的脑海里。
他觉得这位至今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对象仿佛是非常珍惜自己的。
鉴于这个念头过于荒唐,言在它冒出之际便给它贴上“绝不可能”标签,他根本不敢让这个荒谬至极的念头在自己脑内多呆,下一秒就坚决的将它扫地出门,并在心底再次告诫自己不要放松警惕,这位“不速之客”身上还带着第五军团的军徽。
等这一通紧急心理建设做完,言惊觉他已经错失了最佳道谢时机。
哪怕心怀疑虑,不敢向对方交付信任,心底下在暗暗揣摩着对方的善举背后是否别有用心,但在掌握确凿证据,能充分证实对方确实别有所图,一切接近示好都是故意为之前,都该尽量礼数周全的与对方周旋,不可轻易打草惊蛇——尤其是在他显然正处在弱势方的情形下。
在言看来,假如这位“不速之客”真的是阴谋的一环,是被专程投放在这里等候着他的对象,那么,对方必然是费了极大的功夫才耐下心来帮助他。
戴上虚伪假面去照顾对立阵营里的家伙已经是份倒霉差事,迫于任务才不得不照看的对象还礼貌欠缺,不知感恩,像木头一样对好意相帮毫无反应。
言猜他说不定已经开始让对方不满。
正想着,前方一阵衣物摩擦声响,还有两下手掌在布料上轻轻拍拂的响动。
言下意识地抬了抬头。
那位“不速之客”似乎是站起来了。
眼前的世界分明还是一片漆黑,“不速之客”具体是什么姿态,面上又带着何种情,这都是言目前无从得知的信息,但他方才才思考过对方开始对他不满的可能,因而他在臆想里为齐斐强行加上了“面色不善”、“居高临下”等形容描述,然后为自己脑补出的形象愈发紧张起来。
带了两分无奈的声音自上方投下:“不要胡思乱想。”
言:“……”
先是如临大敌,这会又变成难以置信与忧心忡忡的结合体。齐斐将药品全部归位,收拾完物资箱后站起来,正准备让言在这里等待一会,他要去一旁的废弃物里再搜索一番,结果他才刚一起身,就欣赏到了一出在六年后的言脸上难得一见的变脸。
从那精彩而生动的色转换里大致摸清了言的想法,齐斐控制住自己又蠢蠢欲动着想“上头”的手,他将物资箱与水壶推至言身旁,隔着毯子抵靠在对方手边:“应急生活用具放在第一层,可食用压缩能量晶体在第二层,营养剂与药品在第三层,与箱子捆扎在一起的是一摞零部件,放在箱子右侧,水壶放在箱子左边,里面应该还有大半壶,我刚才试了试自温功能,还可以运转,你等壶内的水温热后再喝。”
言摸了摸摆在自己手边的物品,他再一次认识到无法自如说话是多么不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