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不过是一张床,睡在靠墙位置或靠门位置都一样。齐斐所带领的小队外号“出星专业户”,一年内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时间都辗转于各个与地球相邻的星球,专执各类出星任务,必要的时刻里,小队曾以各类土地为床,就地扎营休息。
齐斐对于床铺的要求着实不高。
确认过这间房间的确只住着自己一人,齐斐便使用起了那张莫名充满芬芳的床,他猜测兴许是有谁曾被安排住进这间房间,但又因故搬了出去,才留下这样一张床铺给他。
一接到紧急调令便马不停蹄赶来贡多,抵达贡多后又是接连一串事务,齐斐在宵禁时分到来后准点上床,于一片闻不出是什么香气的芬芳里闭上眼睛。
在齐斐准备入睡之时,距离宿舍区五循环分运载机程远的办公会议区内,主会议室的照明系统还在静静运转着。
分会议室两倍大的主会议室内,虫长官手拿一张纸张,专心致志的看着纸上的内容,仿佛是深夜还在勤劳处理公务。
站在言身旁的虫族正是在舰船上向他通报信息的对象。
这名虫族同样单名一个字,叫厉,他比言军阶低上两级,与言年岁相当,硬要算起来,他比言还要年长一点,他们自幼一起长大,关系比自家战舰的复合外装甲还硬,只有在必要的场合里他们才会明确按照军衔差异保持应有的距离和礼仪,至于其他距离与礼仪不那么重要的场合里,他们相处起来就像双方还小时那样随意。
眼下,厉正抱着双臂,在仅有他们两虫的会议室里毫无上下级观念的瞅着言:“‘从今天起我们就住到了一起’——亏你说的出来!”
言的视线落在手中那张他已经反复看了多遍的纸上,他对这番话置若未闻。
厉已经对着自己的上级兼好友语重心长的劝导了近十循环分,然而他悲哀的发现。从头到尾都是他一只虫在唱独角戏,被他劝导着的家伙别说回应,就连抬起眼皮看他一眼都不曾。
这让厉很受打击。
直到听到好友高频粒子光束枪似的慷慨陈词停下,言才终于抬起了眼睛,看了厉一眼。
厉在言抬头时飞快瞟了一眼言手里的纸——那当然不是什么工作文件,那是一份属于人类士兵齐斐的档案。
某位虫长官深夜不睡,不是在勤快的熬夜处理公文,而是在这里对着一张人类的纸质档案思人。
清楚好友对这名人类的在意,厉在心底摇了摇头,他想起舰船上自己无缘见得那张数据板,随口道:“电子档的舍不得让我看,那现在这纸质档的我有幸观瞻一番么?”
厉原本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言真的将纸递了过来。
“真的给我?”嘴上这么说,厉的虫爪子却麻溜地接过了纸张,“那我真看了?”
坐在办公桌后方的言已经又回收了那枚眼,他指尖捏着一小片纸张碎片,正在往一个厚实的记录本上粘贴,听见厉的问话,只点了下脑袋,权当做回答。
厉总觉得好友指尖捏着的纸张碎片十分眼熟,碍于距离与碎片大小问题,他一时半会看不清那究竟是什么纸张上的碎片,只好无所谓一耸肩,将视线转回难得能递到他手里的纸张上。
厉也就低头看了纸质档案一眼,他瞬间就明白了言指尖的那片碎片为什么眼熟——他手上的纸质档案并不完整,它的左上角处缺了一个小方块,缺口处断的平滑整齐,像是用尖锐的刀片沿线竖切下去,然后快速将那一块整个裁切下来。
缺了的那一处小方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