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将军府,荣华富贵,鲜衣美食,那都不是自己一个农夫能肖想的。爹爹说的对,在这山谷里,平平淡淡过一生,就很好了。是自己鬼迷了心窍,异想天开以为真心能换另一颗真心。被糟践,被丢弃,都是自己活该……
鱼儿慢慢朝村里走,一边恨自己识人不清,一边悔自己没听爹爹的话,心里翻来搅去的难受。更难受的是,他以为自己并没有陷多深,可是一阵阵的心痛却告诉他,对于元季修的感觉,竟然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深。
恍恍惚惚,快到午时,才走到村口。
河边村,依河而建,村里人多姓马,家家户户多多少少都有点沾亲带故的亲戚关系,人口少,矛盾少,民风淳朴。鱼儿与他爹爹也颇受村里人照顾,爹爹去世后,也时不时有人进山谷,给鱼儿带去一袋米,一袋面的,教他种菜养鸡,小小的一个人儿,才勉强活了下来。
村口住的村长一家,鱼儿低着头经过时,村长夫人马婶正坐在外边儿纳鞋底,见是鱼儿,打招呼道:“鱼儿,去镇上啦?……哟,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起来了?出什么事了?”
鱼儿只抹着眼泪摇头,马婶看着他,叹息一阵,说:“鱼儿,等等婶子,婶子早上刚蒸了包子,你带几个回去吃。”说完自己就进屋去了。
院子里,老村长正看着天吸着旱烟,见马婶进去,吐出一口烟圈,问:“跟谁说话呢?”
“谷里边的鱼儿,不知道怎么了,一边走一边哭,唉,也是个可怜孩子……我去给他拿几个包子。”
村长在树干上敲敲烟杆,“去吧,多拿两个。”
结果等马婶拿油纸包了几个包子出来,已经没见鱼儿的人影了,马婶只得回屋去,与村长唏嘘了好一阵。
家里空荡荡,异常安静,平日里鸡啄食的咕咕咕的声音也没有听到,鱼儿这才反应过来,鸡被自己弄丢了。
这下他更沮丧了,人财两失,简直不能更惨。
淋了雨,又赶了半晚上的路,鱼儿疲惫得饭也不想烧,将已经脏兮兮很难闻的衣服脱下来甩到地上,再也撑不住,一头倒在了床上。
下午便发起热来,只是山谷偏僻,十天半月也没人经过,鱼儿在床上几乎烧的快熟了,也只能自己一个人熬着。
所幸平日里身体还算好,还是叫他熬了过去,等他昏昏沉沉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夜里,两天粒米未进,早已饿得头眼昏花,站也站不稳。随便煮了碗无油无盐的青菜面吃下去,出了一身汗,才感觉好了一点,碗也没刷,又倒头睡去。
第二十章
鱼儿浑浑噩噩睡了不知道几天,反反复复的发热才终于彻底好了,身上还有些酸痛,但好歹人没有什么大问题。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有些不愿意睁开眼。睁开眼,看见的只能是空空荡荡的茅草屋,没有元季修,以往种种,真如一场美梦,现在梦醒了,就要忍受比之前更浓厚的孤寂。
日头已经升上了天空,阳光透过破掉的窗户照进来,带来轻微的灼热感。鱼儿在心底叹了口气,还是慢慢坐了起来,结果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床边坐着的一个高大的人影。
是元季修回来了么!
他一下清醒过来,可再一看,床边的人却是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人,约莫三十几岁,长相清俊,气质儒雅,衣着华贵。明明没见过,却不知为何,有种熟悉的感觉。
鱼儿被吓了一大跳,抱着被子缩到墙边,惊恐的看着来人。
“别怕,孩子,别怕。”中年男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