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下来的贵客,闻言抿了抿滋润度很高的嘴唇,整了整被风刮乱了的裙角。抬手从大腿根上,拿下了那两根淡青色的棍状物,拿在手里,轻轻巧巧的一拧。只听‘啪’的一声,两根棍状物被合成了一根。
贵客握住了长棍尾部,随手向旁边一挥,那本光秃秃的棍子,瞬间长出了长长的白发。
再仔细一看,也不是白发,握在贵客手中的,分明是一根拂尘。
贵客垫着脚尖,轻飘飘地落了地。她从一层楼梯处掉落,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但她竟然令自己,保持着掉下来的姿势,多浮空了二十多秒,就是为了等那个桌子旁的男人开口。
年轻男人一脸的嫌弃,‘啪’地一声踹倒了桌前的凳子,撇嘴道:“这就是你说要我镇场子的地方?环境和氛围倒是不错,就是这装修……这都是什么破玩意!”
贵客挥了挥手里的拂尘,陪笑道:“这不是刚选址么?你又不是大活人,管他装修布置好不好呢。”
年轻男人听她这么说,马上急了:“不是活人怎么了?能不能帮你干活,能不能帮你出力?你说你好好的大小姐不做,非要去当什么道姑,做什么捉鬼驭鬼的营生。咱们是青梅竹马,还有阴婚的关系,我随你打骂和差遣,也不会有什么怕反诬的担忧。但其他的野鬼恶鬼,谁能给你面子,随你指挥?”
贵客知他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最多只是跟她发发牢骚,也就笑了笑,没多说别的。地下的温度比地上低了许多,厉鬼倒是不觉得,但贵客肉体凡胎的,就突然觉得有点冷。
她胡撸了一把胳膊,就把斗篷裹得更紧了些。刚要开口跟年轻男人再说点什么,对方却突然盯着她的斗篷‘咦’了一声。
“怎么?”贵客疑惑道。
“这是什么味道?”年轻男人握住了贵客的一角斗篷,放到鼻子下,仔细地嗅到。
“是尸油?你什么时候身上沾染上这味道了?难道是在我睡着的时候,背着我,偷偷又学了其他乱七八糟的炼尸术,想给我戴绿帽子?”年轻男人皱着好看的美貌,盯着贵客圆圆的脸,问道。
“尸油味儿?不可能,我可是正经八百的职业道姑,炼尸也会跟协会申请,走正式流程,才不可能自己冒着风险弄呢。你确定是这玩意的味道,不是你脏东西吃多了?”贵客也拎起了斗篷的一角,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我怎么没闻到什么味道?”贵客纳闷道。
“你那是人鼻子,我这是鬼鼻子,能一样么?肯定错不了,你仔细想想,这一路上,有没有什么遭遇,沾上了尸油?”年轻男人帮贵客掸了掸斗篷上刚蹭上的灰,认真问道。
“难道是……刚才?”贵客蹬着明亮好看的杏眼,仔细回忆道。
是了,是刚才那个自称中介的男人。除了他刚才那一抓,今天之内,完全没有人近过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