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船舱,冯庭站在温曦的舱门前担忧道:“可惜方才来不及下车寻药,过会让侍仆去寻管事要些药物,他那里应是准备了些的。”方才在马车上时,温曦咳嗽频繁许多,怕是不止着凉这般简单。温曦强压下喉咙再次升起的瘙痒感,点头道好,他亦不愿逞强,除却咳嗽,此时脑袋还感到有些昏沉,似比辰时严重许多。还有半个多月即到明都,方才听闻管事道此番开船,即是直达明都了,途中除却补给不再停船。自己的身体可不能在此时出了岔子。
听闻船起锚的号角,船体开始摇晃,温曦此时经不住这般晃悠,放下手中的书本躺回船上。片刻后听闻开门声,循声望去,是侍仆寻来了船管事,后边还跟着冯庭主仆两人。“温公子有何不适?”管事常年漂泊水上,学了些把脉看病的本事,寻常的风寒体热还是看的好。温曦伸出右手搭在脉枕上,管事查探了下脉象,“受了风寒,我开些药服用两日即可。”这脉象与平常风寒的脉象无异,管事便照常开方子,让温曦侍仆到他那里取药。
“多谢管事。”温曦微哑着嗓子道。“无事,温公子多多修养,不日即可痊愈。”言罢,管事便告辞离去,温曦侍仆一同前往取药。“温兄莫忧心,这管事颇通些药理,船上的人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皆是向他寻的药。”冯庭站在床前低头朝温曦道。“劳冯兄费心了。”温曦真心感谢感谢,若非冯庭,他亦不会寻到这便利。瞧着温曦精倦乏的模样,硬撑着微恙的身体强行了一早晨的路,此时怕是劳累非常,冯庭温声嘱咐温曦安心养病后告辞离去。
温曦目送冯庭离去后闭目入睡,意识模糊间听闻侍仆的呼唤,温曦撑着身体靠在床沿喝汤药,皱眉喝去最后一口,温曦将碗递还侍仆,药力起效后沉沉入睡。睡梦中,他仿若置身于一片火热中,缥缈梦境似走马观花般不时转换,一时是父亲的冷眼呵斥,一时是母亲的悲情哭泣,一时是温翰的嬉笑嘲讽,一时是李玄昭恍若对待路人的无心一瞥。温曦已多年未曾梦到这般沉重的境像,已至醒来时那满心的哀伤亦挥之不去。
☆、第三十八章
温曦皱眉睁眼后看着黑暗的四周,一时间恍若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脑袋的昏涨感似乎没有减缓反而加重,右侧还伴着隐隐的疼痛。缓了一阵,温曦掀开帐子一角,四周除却河水漂泊的声响外一片万籁俱寂,舱门外隐隐透出些光亮。温曦有些不安地呼唤侍仆,惊然发现自己此刻的嗓音嘶哑如耄耋老妪!
许是被温曦唤醒,亦或原本就并未睡熟,侍仆擦划火石点亮手边的灯盏,套上灯罩后提着来到温曦床边:“公子醒了?”“嗯。”温曦咽了下应道。“如今约莫寅时,公子从上船喝药后便睡到此时。公子可好些了?”侍仆轻声道。“似乎比先时加重了。”温曦艰难启声。听到温曦嘶哑的嗓音,侍仆慌忙将手上灯盏放在脚凳上,将帐子完全掀起挂好,凑近温曦床头用手感受温曦额上的温度:“身体只比寻常热些,可公子怎么嗓音这般嘶哑?”
温曦无措地晃了晃头:“我亦不知,方才醒来时就成这般。”“公子可还有何不适?”“头比今晨昏沉许多。”“奴才这就前去寻船管事来,让他再给您看看。”侍仆正欲转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