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速水 清司
和他的几位前任们一样,那个男人也是被扔下来的。『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
很难说自己会对这件事情感到抱歉:鉴于戴斯蒙德是个前科累累的虐待狂,假如他的受害者们没有被装在麻袋里从他身上扔下来,那意味着他们会从三米高的台阶上滚落下来。相比之下,也许前一种还会显得更轻松一些。
今天的虐待狂先生手里拿着一把电击枪,蓝色的火花劈啪作响。他走得摇摇晃晃,仿佛一个酗酒的狂徒,带着他价格不菲的皮鞋发出的傲慢的脚步声,和他经质的、歌剧式的开场白:“哦我亲爱的拍档,我来晚了!这真让我难受!”
心里想着“就算你多难受一会儿我也不会太介意”,清司沉默着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和往常一样,戴斯也并没有在期待他的回答,而是继续拔高了音调地歌唱着:“不过我想你会原谅我的!因为我给你带来了一份……圣诞礼物!”
当他说礼物这个单词的时候,脸上弥漫着一种真情实意的笑容,仿佛他十分确定,他的“拍档”会和他感受到同样的喜悦。不过从清司的角度而言,这个家伙对自己的期望实在是有些高的离谱。因而,唯一能勉强自己表现出一些好征兆的,也不过是他实在不热衷于打破别人幻想罢了:“好吧……那幺,谁在里面?克里斯蒂安·贝尔?”
“完全是我喜欢的类型!”完全无视了他话里的兴致缺缺,戴斯露出了一种格外眷恋,而以至恍惚的情:“是的,他就和你一样漂亮。”
很明显,戴斯蒙德会这幺说,并不是因为他对美丽的事物真的有什幺同情和爱护之心,他甚至对着那个麻袋踹了一脚,才想到也许把它拽过来才是更有效的操作方式,“非常,非常漂亮。”
也许是为了演出效果的逼真,戴斯并没有忘记在扎紧的袋口上系了个蝴蝶结,丝带是吸引眼球的亮粉色。然而等他蹲下来,并试图隔着粗糙的材质抚摸下面的躯体的时候,清司的注意力却完全被他的右手手腕所吸引了。
那里有一道非常凄惨的淤伤——就好像有人想把这条胳膊活生生地撕扯下来一样。
无论那是谁,真可惜他没有成功。
这个念头在脑中盘旋着,而清司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考虑到他自己的手腕上牵着牢固的锁链,就好像他是什幺被饲育着的,不受主人欢迎的宠物那样,他判断自己完全不需要为此内疚。
令人作呕的是,使他陷入这种境地的人却对他微笑:“向我保证你会乖乖的。”
“什幺?”
“我的外祖母告诉我,拆礼物的那一刻才是最令人激动的部分,所以我很乐意把这件好事让给你。”说到这里,他举起食指晃了一下:“当然,在那之前……”
不管落到地上的时候还有没有意识,电击一定帮那个不幸的人恢复了一部分。因为清司听到了短促的、被压抑的呻吟,而他很肯定,电击的后果远比他听到的更严重。而戴斯似乎并不满意,他一直盯着手里的凶器,就像他随时愿意再来一下那样——事实上他也确实那幺做了,然后把电极抵在了清司的腰上。
怀揣着难以抑制的厌恶,清司扯开了封口的丝带。他的左腿上有一条不算十分严重的刀伤,维持不利恢复的蹲姿令他感觉到了一丝疼痛,和与之相伴的超过安全剂量的烦躁感。发自内心的说,什幺样的礼物都不能使他心情愉快,但假如戴斯蒙德能够扔掉这些怪的程序自己动手,而不是谎称人道主义借出一条虚伪的手臂来支撑自己的体重的话,毫无疑问他会更愿意分出一些精力来欣赏这份礼物的用心和价值。
他的新室友是个亚洲人。
英俊、健康、后背的线条和侧脸的轮廓一样利落漂亮,世界是如此妙,因为他看起来几乎就是某个人的翻版。
“你喜欢它,不是吗?”
怪的是,在这个问题上撒谎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面前这个人睁着眼睛,也许他还活着,但是他的眼睛空虚而散漫,只映出了清司看着他的影子。就像是对着一块镜子似的,清司艰难地沉默了几秒钟,试图把目光从那张脸上移开:“你对他做了什幺?”
“rcrd,掺了一点rohypnol……[1]?”戴斯抬起了头,就像一个对功课束手无策的7岁小孩那样,声音变得格外尖细:“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亲爱的拍档,我大概不会对他一见钟情的……他是我从18区[2]的大街上捡回来的,说不定会有什幺影响性生活质量的小病毒。”
他们几乎贴在了一起,以至于他每一次吐字,呼出的水气都能牢牢黏在清司的右脸上,从而使得这个暗示听起来格外的下流。只是戴斯说完就大笑了起来:“哦别见怪,这只是个玩笑,事实上我并不这幺觉得……毕竟他看起来是那幺的,业余。”
[1] rcrd是法国产的一种烈酒,45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