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两人白天依旧各忙各的,晚上隔两三天上一次床,做爱的时候虚情假意亲密无间,工作的时候形同陌路明里暗里给对方使绊。
冬夜很冷,大概陆晦在这种又冷又累的时刻也是会犯懒的,从前他总是打完炮洗个澡就乘着凌晨的幽深夜色回到自己的寓所,但第三次寒潮席卷s市之后,他就赖在了周重行家里过夜了。
安排他去隔壁客房睡,但陆晦自然是不听的,每晚都霸占了周重行的大床,还顺带捞了他当人肉抱枕。平时周重行肯定是不会让他抱着自己睡的,然而这毕竟是深夜的冬天啊——光听着窗外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声音就觉得冷的冬夜,每次周重行想要挣扎陆晦的怀抱,就被肌肤相贴传来的暖和感觉弄得昏昏欲睡,顿时困得没力气推开他了。
陆晦控制欲强盛,睡梦中双臂总是会不自觉地收紧;周重行体表温度低,无意识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向温暖的地方靠——所以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两个人缠在一起简直像对连体婴。如果有一个人先醒来,必须把另一个也叫醒才能起床,不然挣都挣不开。
周重行每次和陆晦睡完的早上都在陆晦诸如“真是热情啊”、“今天也这幺急切投怀送抱吗”的调戏声中深刻反省自己的行为,决定下次一定把陆晦赶到隔壁房去,然而每一个下次都抵抗不了温暖的困意。
睡意对周重行而言可是很难得的啊。
他以前睡眠质量很差,总是失眠,或者一整晚都连续做着逃脱不开的噩梦,要像这样一夜安稳地睡到天亮是可遇不可求的。
周重行在心里给自己一个完美的借口:优质的睡眠能提高第二天的工作质量。
过了一个多月,周重行那个融资筹备了很久的项目终于顺利实行了,他难得有一晚闲了下来,不巧今晚陆晦却有个饭局,他自己一个窝在家中,正打算早早的睡了,突然听见一楼传来的门铃声。
外面还下着雨,南方的冬雨能把人骨头都冷穿,周重行一打开门就被挂在自己身上的高大男人蹭了一身湿气,不由得打了个颤,皱眉问道:“你怎幺来了?”
陆晦蹭在他身上,平日凶相毕露的那双斗兽般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周重行,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打车来的。”
他双颊酡红,眼微醺,身上还带着刚应酬完的一身酒气,被周重行嫌弃地推攘进屋,歪倒在沙发上。周重行去浴室给他放水洗澡,回来看他还歪在沙发上,醉醺醺的发着呆,不禁皱眉抱怨道:“醉成这样了来我这做什幺,我又不会服侍人。”
陆晦口齿不清地说道:“没……多醉,洗个澡就好了。”
“还能不能自己走路?”周重行板着脸问道。
陆晦在沙发上抬着头看他,似乎在思考着很困难的问题。
周重行摇摇头,拿他没办法似的朝他伸出了双臂,脸上还是冷冷的:“扶着我。”
陆晦迎着他的双臂就抱了上去,直接把周重行搂得紧紧的,周重行脸色不善地一边挣扎一边拉扯着他向浴室的方向走,东歪西扯的活像两个人都喝醉了。好不容易进了浴室,周重行又费劲地帮他脱了衣服,让他跨进浴缸里坐着。
周重行嘴上冷嘲热讽,手里却湿了一条热毛巾给他擦脸,擦完脸又挤了沐浴露,正替他涂了上半身,冷不防被陆晦伸手一拉,整个人扑到了浴缸里的陆晦身上,浴袍全湿了,沾着泡泡显得极为可笑。
“陆、晦。”周重行冷冷地叫他的名字。
陆晦却丝毫没有愧疚之色,还带着醉意的脸往周重行那边蹭,像个等着夸奖的小屁孩:“我今天又谈成了一笔生意啦,厉不厉害?”
“又抢了我一笔生意是吧,”周重行把他的脸拨开,“一点小钱喝成这样,没出息。”
“你都不夸夸我。”陆晦哼了一声,躺在浴缸里泡在热水不说话了。
周重行看着他平日强势的脸孔现在一片赌气的色,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连冷淡的眼眸也不自知地温柔了起来,嘲笑道:“你现在幼稚得像小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