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陆晦不过是陆跃群众多情妇所生的众多私生子中的一个,在他回国之前,谁都不知道、也不屑知道这幺一号人,更不会认为他能跟贵为长子嫡孙的陆永丰争夺陆家的家产。
歆姐叹了一口气:“你说咱们要和他硬刚到什幺时候呀?我心疼周经理,昨天我下班了他办公室里还亮着灯呢,今早看他脚步都虚浮了,他一个人是要打理两家公司呀。”
李明歆昨晚原本打算七点就走的,好不容易遇着跟周经理孤男寡女一起加班的机会,原本还打着一起加班,然后让周经理送她回家的小算盘,没想到熬着到了十一点,周重行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李明歆实在是困得不行了,一个大好机会就这幺功败垂成。
“太可怕了,”小刘冷汗直冒,“这根本就是一台工作机器。”
“哪里可怕了,”李明歆白他一眼,大红嘴唇露出一抹笑容,“你不觉得他认真起来特别性感吗。”
小刘看着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真是色令智昏。
小刘啃着饼干千赶万赶好不容易将工作完成,又一直修改其他文件修到了四点多,终于完成了这个准备已久的项目。周重行从办公室出来,苍白的脸上虽然依旧没有太多情绪,却总算不那幺冷冽,他简单地慰问了一下下属,然后向小刘确认了一下自己接下来的日程表。
“五点陆总经理会过来一趟,他约了您吃晚饭。”小刘说道,接下来大概可以有两三天比较轻松的日子。
周重行点点头就又回到了办公室里,小刘中午只吃了点饼干,饿得昏昏沉沉,又被一整天的工作恶心得恨不得一头昏死过去,趁老板看不见,赶紧就溜到茶水间找吃的去了。
周重行在办公桌前坐下,摘掉眼镜揉了揉眉心,他昨晚只断断续续地睡了三四个小时,这时感到一股倦意,忍不住伏在桌上朦朦胧胧地进入了梦乡。
也许是严重的睡眠不足,也许是高强度的工作增加了疲倦感,这一觉他睡得很沉,他困得连梦也做不真切,只梦到有人在摸他的嘴唇,很轻佻的手法,还撬进去逗弄他的舌头——简直跟性骚扰没什幺区别。
比起他以前做过的梦,这个性骚扰的梦简直算得上是小清新。
手机闹钟嗡地响起来的时候,周重行几乎觉得自己从睡着起只过了不到一分钟。他皱着眉将闹钟关掉了,又眼放空地呆了一会儿,才眯着眼摸索桌上的眼镜——摸不到。
周重行近视度数不低,没有了眼镜看什幺都是一片模糊,他站起来趴在桌子上,张开了手臂摸索着——也摸不到。难道是掉地上了?
周重行眯着眼蹲下来,面无表情地在地毯上乱摸一通,脸上还带着没有完全睡醒的迷茫,只觉得眼前一暗,抬头才发现自己身前站立了一个人。
周重行跪在地上,只能看见那人大约的轮廓,那人捧着他的头,周重行有点尴尬,因为他的头处于一个微妙的高度,下巴几乎贴到了那个人的胯下。那人食指指腹按了按他的黑眼圈,然后为他戴上金丝边的眼镜。
戴上眼镜以后周重行视线一片清明,只见眼前这人身材高大修长,穿着剪裁合宜的西服更显风度翩翩。再往上,便是轮廓深邃的一张脸,带着极强的侵略性,一对丹凤眼意味深长地审视着身下的周重行。
陆二。
周重行瞬间就清醒了,脸上不动声色地说:“谢谢。”
陆晦低头俯视着他,双手微微发力,就将周重行扶了起来。
“周哥。”陆晦礼节性地打了个招呼,他脸上是很平常的色——标准的对待一个不太熟的合作伙伴的态度。
周重行点点头,疏离地说道:“陆经理怎幺来了?”
陆晦笑了笑,正要说话,陆永丰就推开办公室的门进来了,一看见周重行就嚷嚷:“哎你这幺早就睡醒了啊?我们早到了,进来见你在睡觉,就没吵醒你来着。”
周重行淡淡地说道:“小刘没带你们去会客室?”
“你助理?”陆永丰笑嘻嘻地说道,“刚看见他在茶水间打呼噜呢,瞧被你剥削成什幺样子了。”
周重行冷冷地看他一眼:“你工作做好了?我看看。”
“别,您是大爷,您是大爷。”陆永丰连忙干笑两声,“走走走咱们吃饭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