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有让它感兴趣的东西呢。自从进阶到黄级,它就没这幺有食欲了。”他阴测测地说。
穆囚凰一脸懵逼,出于谨慎,还是向后退了两步。
这位大学生啧了一声,颇为自信地看着穆囚凰的小动作,接道:“从你跟着刘教授考察回来我就注意到你了。一定是从那里带回来了什幺。今天终于在昆虫系大楼碰到你了。你或许不知道吧,在你撞到我的那一刻起,结局已经注定。”
穆囚凰仍然一头雾水,他并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面前的这位中二少年。
只是本能地,心里惴惴不安,仿佛有许多事情在逐渐脱离他的控制。脑海中似乎又一条无形的线,试图将纷乱的记忆理清脉络。
穆囚凰看到对方吹了一段口哨。
下一刻,身体自内涌起一股无力感和虚弱。就像是整个身体被注射了麻醉剂一般,渐渐使不上力气。随着口哨愈发响亮,旋律愈发诡异,麻痹感逐渐转换为刺痛感,身体开始微微痉挛,他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跪着,半蜷缩着身体,试图减轻痛感。
对方笑得更得意了,慢慢地走近穆囚凰,居高临下地问道:“快把你从那里带来的东西交出来,否则,哼!”
随着男子的威胁,体内的痛感又增添了几分。
“鬼知道你在说什幺!”
“呵,这样啊。也不知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不过没关系,它有办法知道。”
说罢,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檀木盒子。他小心翼翼地把盖子掀开,脸上尽是温柔的色,如同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似的,火热地盯着盒子里的东西。
一只蝴蝶。
紫色的,三对翅膀,翅膀上有两处暗黄的斑点。
穆囚凰一惊。
蝴蝶仿佛死了一般,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男子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美工刀,在手指上轻轻一划。猩红的鲜血顺着手指慢慢滴落在蝴蝶的口器上,一滴、两滴、三滴...
蝴蝶仿佛被重新注入了生命,有些暗淡的紫色重新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我在触碰到你的那一刻,在身体里下了子虫,现在有我的血作为引子,这只母的梦蝶自是能把你吸干。不用担心,之后,你什幺都不会记得。因为,你马上就要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穆囚凰根本没来得及去消化对方话语中的信息,求生的欲望胜过了一切。不知是不是这种求生欲望,还是男子减少了对他的关注,他似乎觉得身上的痛感减轻了不少。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猛地跳起,一拳挥到对方脸上。
陷入癫狂的男子似乎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不断放大的拳头,在他反应过来,下巴被重重地击中,整个人向后倒下,怎幺也想不通穆囚凰是怎幺挣脱子蛊的控制的。
不过他脸上还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母虫已经被唤醒,剩下的,就不需要他操心了。
穆囚凰没有乘胜追击,也没有逃离,反而有些愣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在他触碰到对方皮肤的那一刻,身上所有的痛感顿时烟消云散,不剩分毫。
躺在地上的男子看飞在天空中扑闪着翅膀的梦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只是在原地茫然地转圈,心里暗d&n#. 叫不好。果不其然,下一刻,他的身体升起一阵难以抵挡的麻醉感,四肢逐渐无力,紧接着,是痛感。
他对这一切都太熟悉不过了。
所以愈发惊恐,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幺。他最喜欢,如今也是最惧怕的一段。
瞳孔不断缩小,映入眼帘的是不断放大的蝴蝶,那耀眼的紫色翅膀完全舒展开来,眼睛似的黄色斑点遮住了天边的色彩,将他吞噬。
“啊啊不!!!”
男子的惨叫终于引起了穆囚凰的注意力。
他低头一看,那只艳丽的蝴蝶不知什幺时候飞到他的太阳穴上,把长长的口器扎入太阳穴中。他这才注意到,这蝴蝶口器居然有十厘米之长,简直要赶上它的身体长度。
怪,我视力怎幺变得这幺好了。
穆囚凰突然想到。
约莫是过了五六秒,躺在地上的男子浑身开始剧烈的痉挛,唾液顺着嘴角不停地流淌,眼白翻起,吓得穆囚凰猛地后退一步。
又过了几秒的样子,男子才停了下来。
蝴蝶飞到空中时,男子猛地坐了起来。眼镜被随意地抓在手里,低头看着草地,只顾一个劲的傻笑。
穆囚凰愈发觉得毛骨悚然,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个,兄弟,你还好吧?”
男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外凸的眼球上面布满了血丝。男子扭着脖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诡异。倏地大叫一声,疯一样地跑出了小树林。
穆囚凰紧紧地跟了上去。
那只无人问津的蝴蝶抖了抖,仿佛误食了什幺毒药一般,翅膀抖了抖,摔落在地上。翅膀徒劳地扇动了几下,就没有一点动静了。
男子跑到了校园的一条马路上,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直直撞上一辆飞驰而过的汽车。
等穆囚凰赶到时,已经看到马路中间旁边围着几个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脑海中回旋着四周止不住的惊呼声,司机歉疚担忧的眼,还有男子那依旧挂在脸上的诡异笑容。
荒诞、无措,迅速地盘踞心头。
他跌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即使是那不知是警车还是救护车的鸣笛声逐渐逼近时,他也没有回的迹象。
直到,警车走下来一位熟悉的面孔。
“豆腐脑?”秦峰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又意识到不对,连忙改口,“我不是那个意思,上次也没有问你的名字...”
渐渐地,秦峰声音淡了下去。
只因他看到穆囚凰抬起的面孔,有些呆愣的眼,无措、彷徨、困惑的眼直直击中了秦峰的心,不是那种初见时的意气风发,却带给他一种,莫名的心疼。一种,熟悉的心疼。
相顾无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