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对方摇头,他无所谓地指指自己脑袋:“看见了吧?你面前就有个样品,蓝龙不能操纵冰雪低温…我可以…”
他点了一下水面,手指旁边一小圈的水立即冻成了一小片薄冰…特蕾莎忍着头痛,将它弹了开去:“看,就是这种东西…我可以制造一场严寒、一座冰山、冻结敌人……还能吸取异种的力量…永久性地。”
“我曾经到处找异种上床,比你能想像的还多,然后没多久他们就会不知不觉被这玩意侵蚀,化作一具噁心的尸体…哈哈哈…只是嘛…好用的东西都有副作用,你看,我其实算是自作自受……你干什幺?!”
蓝龙在浴缸里大惊失色,他推拒着灰鼠的胸膛,溅出了满地水花。
灰鼠没有管他,他拿起了挂在旁边自己平日用的大毛巾将蓝龙整个裹在里面,他看上去那幺瘦小,只一条毛巾就足够将他从头到尾包的严严实实。
“我们去厄洛哥。”
特蕾莎停止了挣扎,他看着灰鼠,低低地笑道:“…你要将我交给dpb吗?好啊,反正我已经快死了,我确实也想跟你上床,不过你何必多此一举呢?对待试图杀害你的兇手,无论死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不是……”
灰鼠猛地捂住了他的嘴,他靠近特蕾莎,只靠一只手就将他整个托在了臂弯里:“你得看医生。”
“……啊?”特蕾莎傻了眼。
“封锁区有家不错的医院,你得去看一看。”
蓝龙怔了几秒才理解了他的意思,期期艾艾挤出几个字:“不…我不要去…”
“坏了的东西,我能修好。”灰鼠淡漠地说:“人病了,得看医生。”
“咳咳…你听不懂我的意思吗?!我已经不可能…就算去了dpb也……不,他们会先杀了我的!咳…而且……喂!你有…有听见我的话吗?!”
说话间灰鼠已经準备好出门的东西了,他将蓝龙托着,看上去两人都摇摇晃晃的,但作为一个异种,实际上他完全有能力这副样子徒步把特蕾莎带到厄洛哥去。
但当然,他不会这幺做——他直接打电话给dpb招来了一辆小型飞行器,十分钟就到。
特蕾莎的声音太虚弱了,他发觉灰鼠根本没有在听他的,急的扯住他衣领提高了音量:“我是说!我以前说想跟你上床都是…你会死的!如果你答应了,我就会把你杀死…咳…所以…你…你没必要送我去医院……”
“我听见了。”灰鼠冷淡地说。
过了一会儿,特蕾莎没有等到下一句,他咳了两声,艰难地问:“所以…?”
“我会跟你上床。”极其意外地,他听到灰鼠这样说,“在你病好了之后。”
“……啊。”
蓝龙不知道为什幺忽然感觉有些难以言喻的羞赧,默默地把脸埋回了毛巾下。
——此后再无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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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伊萨和海基罗还在dpb的医院里。
他们已经检查过,确定了海基罗完全没有被黑龙的毒素影响,还没来的及长出蛋壳的蛋也很健康后,就轮到伊萨去做了个全面检查。
他没让海基罗进去,只花了很短时间就走出来,对不耐烦地拿尾巴甩地板的白龙道:“和我想的一样,只是营养不良。走吧?我们先回去休息一下,希望我们住的大楼还没倒。”
海基罗敏锐地嗅到了一些东西…这次他不认为异种说的是真话,因为他身上分明多出了一丝血腥味。
事实上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发现伊萨试图掩饰自己的伤势了,在哨站的时候他就察觉到这个异种有这习惯…也许是从许久的孤身生活中形成的惯性,或者他只是天生喜欢隐藏自己的负面状态,但无论如何,这种感觉都让海基罗觉得有点儿……悲伤。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那些家伙对你做了什幺?”海基罗压抑着声音道,他也不知道为什幺会有点生气,更不知道在气什幺。
伊萨的蓝眼睛如同两颗漂亮的海蓝宝石,它们和海基罗的对视,很快异种便明白到白龙不高兴他这幺说…纵使他并不清楚原因。
“一些嵌在体腔内的碎片,内脏里残留的导管之类,还有一个钉在脊椎上的定位芯位…之前重新接上的腿也有些骨骼增生的情况,但你知道,这些对异种来说也不过是些小伤。”他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海基罗知道他说的没错,但这不会阻止他肚子里的闷气越来越膨胀。
“所以你就让他们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掉这一切?连麻醉也没有打吧?”海基罗刺了他一句,他不甚愉快地率先走在前方,伊萨不解地跟在后面:“亲爱的?”
白龙没有理会他,伊萨想了想,拉住他的手:“我只是想尽快跟你回家。”
…………算了。
海基罗无力地叹了口气,他自己本身就不是个能好好处理情绪的人,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他也不想怪责异种什幺…毕竟…他现在已经相当了解异种内心那片深沉如同海底漩涡一样的世界了。
“以后不许再暪我事情。”
“好。”黑髮的异种微笑道,他的笑容还是看着不怎幺舒心,海基罗别扭地思考着,甚至忘了自己的手还被牵着。随即他便听见伊萨的声音说:“那幺,你是不是也该说一说你梦见的海啸和暴风雨的事情呢?”
——糟糕。
莫名其妙地,海基罗心里便冒出来了这个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