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北嘿嘿笑了两声,“还真有点像。”他探身更加靠近桥南,“你说,除了小宁拉着你在床上滚,你还上过谁的床?”两个人几乎脸贴着脸,桥南都能闻见桥北嘴里的酒味,桥北又扭头斜斜看向二楼,说,“楼上那个……你还没上过吧?”
桥南懒得回答。
“知道我今天见到谁了吗?”桥北忽然转移了话题。
桥南抬眼,等他接着说。
仿佛是冬天的寒风一下子吹散了桥北脸上的玩世不恭,瞳孔在瞬间都放大,声音像是从地下深处传来的一样,他好像怕桥南会听不清,又怕吵醒了谁,一字一句慢慢的小声说,“我看见了三年前那个叛徒。”
桥南感觉得自己眼珠似乎是突然抽搐了,眼中的整个世界都震动起来。
桥北直起身体,手插回口袋,阴冷的笑着继续说,“呵,你知道他过得多好吗,朱名婉把他当宝贝一样捧着。你说,按照朱门女公子的性格在床上也得是压着他干吧?他现在不觉得自己是小白脸了?”
“这次生意出问题是他搞的?”桥南没理睬桥北的话里带刺。
“这倒不是,”桥北绕到茶几的另一侧,倒进沙发里,“朱门势力不如以前了,青家军想自立门户,两边僵着呢,前次青家军私接生意被我吃了,两边都没人敢出来放个屁。”他把腿翘到茶几上,扯了扯衬衣领口。桥北的手很漂亮,手指细长灵活,指尖圆润,指甲也修剪的很整齐,手背很白,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很难相信这是一双会持枪杀人的手,更难想象桥北用这样一双手,一刀一刀如作画一般划开刘弃的后背。
“我明天带小宁去看画展,你去吗?”桥北扭头问。
桥南出的看着桥北,好像没听见他在说什幺,过了一会才答非所问,“你有很久没画画了。”说完看向客厅落地窗的方向,眼睛一怔,应该出现在那里的画具全都不见了,立刻把头转回来瞪着桥北。
“我扔了。”桥北知道桥南在想什幺,垂下眼看着自己手说道,“画笔杀不了人,”头向后仰靠在沙发上,桥北懒洋洋的转头看桥南,“不过刀可以。你和小宁要是再来晚一会,刘弃就活不了了。”
桥南皱眉,“他和宁叔的死没有关系。”
“我当然知道他到青家军才半年,”桥北明显不爱听桥南的话,把脸扭回去,百无聊赖的望着天花板,“但他是朱门的人,朱门的人还是死了好。”
心一沉,桥南忽然觉得有些累。
桥北笑了笑,“桥南,我们又不是什幺良人。”
桥南自嘲的哼了声。
三年前乔门和朱门还分割着c市的地下生意,结果乔门出了叛徒,一夜之间十几个场子被人挑了,同时海上过来的货也被人拦下,副门主宁言辽居然在乔门大宅里被人暗杀,门主乔依也身受重伤,几乎顷刻之间乔门上下瘫痪。当时桥北和桥南正在b市办画展,等他们赶回去的时候,乔依已经昏迷不醒,乔门如一盘散沙。
桥北疯了。
从那时起,他不再画画,一双本应该描绘世间美好事物的手,手中的颜料却只剩下仇人的鲜血。
“二爷,三爷。”
礼叔从二楼走下来,说刘弃的伤已经处理好了。
“辛苦了,礼叔,您也去休息吧。”桥北点点头,正打算起身,桥南伸手拦住他。
桥北疑惑的看了看桥南,“怎幺?”
“你要杀他?”
“……谁?”
“刘弃,”桥南说,“留着他,我要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