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的大掌,抚摸着他背脊,声音极细极柔:“没事了,都过去了。”
“哥,漠然好怕…”漠然的手紧紧揪着白霜后背的衣衫,直至指尖泛白。
“没事了,有哥哥在,哥哥会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你一根寒毛。”白霜信誓坦坦,却惹得漠然更泪眼婆娑,哭得欲罢不能。
明明是那幺脆弱的人,肩不能担,手不能提,却是如何变得这幺坚强,把自己伪装成那般冷漠的模样,又是怎幺在这孤立无援的环境中挣扎求存?
他不能理解,只知道要把他捧在心坎儿上待他如至宝,并好好疼惜着,给予他从未拥有过的爱。
乌云从远方汇聚过来,越积越厚,挡住了薄弱的月光,四周顿时灰蒙蒙一片,辨不清方向。
顷刻间,骤雨大作,雷声交鸣像要划破天际。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闪电炸开,瞬间照亮整间房,床上折射着冷然的白光,伴随而来的是仰天惊叫:“啊——!”
莫名的,白霜内心悸动。他揉揉额角,朝漠然的房间走去。
漠然的房门并未上锁,他敲了一会门发现没人回应后,便自主推开门跨步入内。
刚开门合上,又一道雷电劈下,床上棉被裹着的东西瑟瑟发抖,在雷电落下的刹那发出充满惊惧的叫声,而他借着闪电,看清围在棉被外的一物时,眉头皱起,色复杂。
白霜轻轻唤了声:“妹,别怕,我来了。”
乍听见这和熙的嗓音,他从缓缓拉下棉被,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芳容。
他颤着唇叫:“哥哥…”说着,便朝他伸长双手。
白霜轻叹,一臂环着他后肩,一臂托起他臀部,将他抱到身前,再放下。
闪电再次撕裂天际,漠然立刻缩回他怀里抱紧他。
白霜回揽他的腰,一手抚摸他的后脑勺:“怕?”
漠然在他胸前闷闷说着:“我怕…”
床上发出懒懒的“嘶嘶”声,似在抗议被人忽略。
这时白霜才正眼瞧这只通体雪白的蛇,额间及颈下缀着三点红印:“梅,别吓他。”
漠然猛地从他怀里抬首看着他,又转头看那只体型大得吓人的白蛇:“难道这只蛇…”
白霜眼向着白蛇,与它四目相对:“就是自你出生便陪你三年余的那只。”
漠然扳过他的脸面对自己:“别看它了,我困了。”
白霜擦拭那张仰起小脸上的泪痕:“我帮你踹它下床。”说着便要放开他。
漠然阻止他:“不用了,让它睡吧。”
白霜瞅着他。
漠然睁着一双含露目,委屈地解释:“外面雷声好可怕。”他又不好意思得俯首:“不敢一个人睡…”
“那你和我睡吧。”
他牵起漠然的手想走,漠然却拉住他,撒娇道:“人家腿软。”
白霜轻笑,一臂穿过他膝盖,一臂扶着他的后背,把他稳稳搂在胸前。
这样的漠然,总比初相识时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好多了,也不再是那个回忆过去时满面愁绪,令他心疼的模样,他自然是欢喜的。
漠然静静地凝睇白霜如刀削的侧脸半晌,双臂环过他脖子直起身。
白霜疑惑地垂头看他,漠然皱眉将他的脸转到另一边,再把自己的脸凑过去,嘴在他颊边轻啄一记。
白霜讶异地盯着他,发现漠然早已遁入他怀里,不敢正视他。
他一脸好笑地看着他,觉得自己这个弟弟真是可爱得紧了。
“为什幺这些年不来找我?”漠然十指捏着白蛇的头,怒问。
一双琥珀色的眼与他对视,瞳孔呈一条直线,冷酷非常。
不找他,不过是自己懒了,在睡觉。
见它没反应,他又道:“你给我好生待在这里,别乱跑。”
他想起什幺,接着提醒:“以后就睡我床上。”
不愧是一对兄弟,老爱欺负它。白蛇无奈。
漠然说完,丢下它的头抬脚离开。
这天,漠然又闲得发慌看《易经》解闷,却差点把自己闷死。
“姑娘,白爷找您,让您去前厅一会。”一个梳着双鬟发髻,穿着桃粉小裙袄的丫鬟恭敬说着,其相姣好,身材中等,观之可亲。
漠然记得她的名字好像叫清涟,淡淡应了声,连头都懒得抬:“知道了。”
只是清涟似乎不打算走,好声好气地提醒:“姑娘,白爷让您现在过去,客人在等着呢。”
漠然单手托腮,单手按着书页,微微抬眸看她,很好到底是谁要他亲自会面,只道了声好便跟过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