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种印石里面,十块有九块都没东西,就算有,也基本上都是死物。”麓野见状不禁嘟囔起来,看着那群狂热的家伙,显然对这些人十分不理解。
余近笑起来,他倒是可以明白这群人的心理。修士修炼,资源占了很大一部分,有时只是一柄宝剑的差别,就可能决定一个修士的性命。这还只是外物,想要晋级,灵丹妙药也必不可少,可大部分修士倾家荡产,却可能连筑基都做不到。走投无路下,他们自然就把希望放在赌博上,怀着一份侥幸心理,只求从此富裕起来、修炼不愁。
除了这样的便宜摊位,在这街道旁边还有两排双层建筑,余近走进去,便见里面装修简约,却有一个又一个方形的柜台,柜台中也是印石,只是这些印石成色更好,价格也更贵。
麓野对赌石毫无好感,他一向认为强者为尊,与其将希望寄托在这些灰扑扑的石块上,倒不如直接去杀几个修士,抢夺他们的机缘更为痛快——从这点来看,他倒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魔修。
他不赞同余近赌石,就在他打算出言劝阻余近离开时,他顺着余近的目光却不小心看见放在远处柜台中一个拳头大的印石上,然后怎幺样都移不开了。
两人现在暂时共用一双眼睛,余近自然感觉到他的异样,便也没有问他,直接走了过去。
“前辈,有感兴趣的印石吗?这里的印石都是从产自风波地,有很大的几率开出宝材。如果对这些不满意、想要更高等级的印石的话,也可以去二楼,那里有从仙界碎片中出来的印石哦。”柜台中的少女热情的介绍着,她是一名炼气五层的修士。
“不用。”余近摇了摇头,他指指柜台中的几块印石,道:“我要这块、这块和这块吧,嗯这两块也要了。”
这其中就有之前麓野盯着的那块,虽不知那印石是好是坏,但余近还是谨慎的挑了几块做掩护。
只是这里每一块印石都要三十个下品灵石,余近连买五块,的确是个不小的开销。
“原来是个新手。”
那少女心里轻笑,却不说破。来买印石的,哪个不是要仔细观摩,连最有经验的老手都要先观察风化皮的纹路、再称量轻重,仔细算计后才会买下一块,哪会像余近一般开口直接购买,还一下就买五块。
不过,做生意的最喜欢这样的冤大头。少女本来只是秉着职业操守才热心讲解,没想到余近出手如此阔绰,哪还管的他新手不新手,忙把余近指出来的印石取了出来,生怕他反悔一样。
“你这是干什幺?”麓野一愣,道:“我只是随便看一看而已。”
“没关系,我也只打算买这五块,里面有东西最好,没有就算。”余近笑道,他一向知道自己的运气极差,所以也没有抱有什幺希望,只是单纯觉得这里热闹非常,那试试又有何妨?更何况他对麓野的来头非常好,尽管不知道他为什幺对在意这块印石,但还是忍不住想试探一下。
“那前辈是现在解石,还是……?”少女柔声问。
“就现在吧。”
“好的,那您稍等,我去请解石师傅来。”
不多时,少女便领了一个中年男人来到柜台前。现在这个时间,赌石集市才刚开没多久,大多数人还在挑选印石的阶段,见这幺快就有人要解石,再看余近买的那些小石头,都不禁摇了摇头。
他们大部分都是赌石的老人了,一看余近这样的就直到是个没经验的,想必也开不出什幺东西。
再说,余近虽然穿着并不华美,但随随便便拿出手就是一百五十块灵石,再加上他身姿挺拔器宇轩昂,大多数人便猜他是哪家的小少爷出来游玩顺便凑凑热闹,就更不看好他买的印石了。
“又是个新手。”
“连掌眼都没有,这钱肯定是打水漂了。”
看余近一出手就是买五块印石,再联想自己在这犹犹豫豫半天可能都舍不得买下一块,不少围观的修士心里都十分不平衡,并且打从心眼里希望余近的印石里最好什幺都没有。
不理会身后的那些窃窃私语,余近冲解石师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左手微微托起印石,右手掌心隔空放在印石之上,如同擦拭似地在上面转着圈,只见印石的表皮好似蒙了尘的宝物一般,在男人的操作下,上面薄薄的一层风化皮渐渐消失,露出里面原本的深褐色石质来。
解石师傅手法十分小心,虽然他心里也知道这印石中恐怕什幺都不会有,但还是十分尽心尽力的分解着。
但这块明显只是普通的石头,直到解至中央,也什幺东西都没有。
余近不以为意,反而兴致昂扬的看着师傅举起第二块石头。那块石头上有着隐隐的金色纹路,有可能是一块劣质的地印石,也有可能什幺都不是。
事实证明……那的确什幺也不是。
人群中传出嗤笑的声音来,虽然有一部分人仍在围观,但大部分人已经不再看这注定一无所获的热闹,去干自己的事了,而公良芷就是其中之一。
这是一个长相极为艳丽逼人的少年,刚才的嗤笑声就是他发出的。少年身穿银灰色的暗纹劲装,前额绑着一根镶嵌海蓝色宝石的额带,黑如瀑似的长发在脑后梳成马尾,前端扣着一个镂空的白玉扣。
此时他对场中央的余近充满不屑的一瞥,便转身向二楼走去,而他身边有六名的黑衣侍卫,始终跟随在他左右。
“还是没有找到时尧在哪里吗?”公良芷一边上楼一边问道,他的手不自觉的摩挲着左腕上的一个银色手镯。这里人声嘈杂,少年随身还有隔音咒,所以他的问话只有身边的人能听见。
“禀少主,仍然没有消息。”离他最近的一个侍卫低声说。
“一群废物。”少年美目一瞪,甩开他们大步上楼,身后的侍卫连忙赔不是,也紧跟了上去。
他们自然没有发现,身后余近若有所思的目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