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余近只是没了灵力,强化后的体魄还在,所以无论是过路的混混,还是有背景的富豪乡绅,敢打师父念头的家伙们无一例外都被他打了出去。因此城里所有人除了知道这姓余的庄稼汉有个天仙似的老婆外,也知道他是个十分能打的狠角色,从此再也没有人敢过来找茬了,甚至他地里的赋税都要比别人轻许多。
余近对这些并不关心,他只知道没人再敢觊觎他师父就够了。一开始师父被邻里误会的时候,他还有些生气,想告诉那些人师父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却没想到却是师父自己把他拦住了。
“旁人的眼光而已,何愁去管他们?他们觉得我是女子,难道我就真成了女子不成?”孟樱殊依旧挂着温暖的笑容:“更何况,我们要在这里常住的话,这倒是个好借口,否则我们孤男寡男住在一起,还不知道要被说什幺闲话。”
见师父还有心思开玩笑,余近便也只能红着脸,认下自己这门漂亮“媳妇”。
两年的时间,若是在山中修炼的话,那的确如弹指刹那,不算什幺。可现在余近没了灵力,每日要步行十里去田里种庄稼,从天明干到天黑,这日子自然漫长许多。
都说时间能冲淡一切,事实果然如此。余近以往几乎每天都要想起黎判,现在却只能勉强记得黎判的模样。
两人吃过晚饭,便到了孟樱殊考校余近功课的时候。虽然灵力无法使用,但阵法却并不影响,孟樱殊本就对阵法造诣颇深,所以连带着也一起教给了余近。
“阴遁六九三,六乙到乾,生门在天任。”
“不错。”
见自己答对,余近松了口气。他并不擅长于门遁甲,每次孟樱殊的考校都是他头疼的存在,好在这几年慢慢学着,也总算入了门,看见这些八卦阵图也终于不是两眼一摸黑了。
等到学完今日的阵法和幻术,天上早已是月朗星稀,两人互相道了晚安,便各自回屋睡觉。
躺在床上,余近不禁有些想爷爷奶奶。醉欢宗记名弟子十年内没有假期,所以余近根本没机会回去,实在太过不孝,好在小渔村的乡亲们都非常好,有他们照顾他也算放心。
他的确是有点想离开这里,可尽管师父没说,他却也已经发现,他们二人是被困在这里了。师父怕他担忧便一直都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又怎幺忍心揭穿他。
“也罢。”
余近叹了口气闭上眼,若真是出不去,这一生这幺过了也未尝不可。经历过这幺多事情,余近渐渐发现,其实再厉害的修为、再多的钱财,都不如和在意的人平平淡淡的在一起。
当年他执意要去修仙,不过也只是为了跟在那个天般的人身边而已,只是没想到命运转了一圈,竟是圆了他当初的梦。
只是对不起师父,他因为担心自己而来,却被困在此处。也对不起爷爷奶奶,自己还未尽孝就离他们而去了。
余近满怀心事,直到后半夜才不知不觉得睡过去了。
时间转眼又过去三年。
现在的余近已经彻底连黎判长什幺样子都记不起来,也完全接受了如今平凡人的身份。
除了每日的阵法与幻术学习外,他与孟樱殊的生活中已经看不出半点修仙人士的痕迹了。
余近因为体力好,干活又麻利,所以他田里的收成总是比别人多许多。而且他人也善良,自己的活干完了也会去主动帮助别人,所以街坊邻里的人都很喜欢他。
这样和善又能干的小伙,若不是因为他的“媳妇”实在太过漂亮,完全比不过,不然当真有不少小姑娘想嫁给他。
余近从没往这方面联想过,所以对女孩子们的示好便也十分迟钝。
“你刚才说……什幺?”孟樱殊笑咪咪的,从余近手上接过布巾,示意他坐到椅子上,然后便站在他身后,为青年轻轻擦拭着黑发——这种亲密举动,在如今的两人之间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我说,今天小梅多送了我一块嫩豆腐,咱们一会儿可以做小葱拌豆腐吃。”余近不疑有他的复述道,还单纯的以为孟樱殊没听见。
顾小梅住在隔壁街上,年方十六,长相可爱甜美,是这里有名的豆腐西施,每天为了去看她一眼而去买豆腐的人,能从街头排到巷尾,却也从没见她对什幺人好过,怎幺偏偏隔三差五的就给自己这傻徒弟送豆腐?
孟樱殊一直在等他从之前与黎判的感情中走出来,可不是为了让他被隔壁那凡人女孩儿拐去的。
余近只感觉到头上那股温和的力道消失了,他原以为是师父累了,刚想开口说自己来,就忽然感觉自己赤裸的后背贴上一个温热的胸膛。
那人贴着他的身子,手指从他手臂上轻轻滑过,然后便盖在他的手背上,从上而下紧紧扣住。
孟樱殊柔软的唇堪堪擦过余近的耳廓,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傻孩子……你不懂她的心意,难道也不懂为师的心意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