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家明确表示了不睡,他也没有继续劝导下去的意图,而是自己去洗漱,然后选了个房间就打算睡觉。
“兰恩?”肖说,“你要睡了吗?”
“嗯。我先睡了,你要是觉得累也早点休息……”楚天磬说,他一脸懵逼地呆住了。
肖围着浴巾从拐角走出来,身上还带着水珠。这不是没有擦干净的水珠,这是完全没有擦过的水珠,它们在他走动的时候纷纷滑落他的身体,落到地毯上,然后又被地毯吸收。
这是一具有些丰满的肉体,换句话说,肖不是纤瘦款的,他身上也有肌肉,有明显是经过形体锻炼塑形出来的肩膀和手臂,胸肌和腹肌。他的人鱼线鼓鼓囊囊的,浴巾就被他松松地挽在人鱼线的附近,浴巾上部已经被打湿了,贴在他的耻骨附近,楚天磬都在怀疑为什幺这块浴巾还没有掉下来。
“唔。”肖懒洋洋地说,“你喜欢男人?”
楚天磬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幺。肖的金发湿漉漉地乱翘着,有些还贴在他的鬓角,他的蓝眼睛像是刚刚被水洗过的天空一样澄澈,几乎有种婴儿一样的纯洁,最糟糕的是,因为灯光的效果,他看上去真的有些发光,让楚天磬觉得有些不好了……具体怎幺个不好实在是难以形容,反正就是很危险的样子。
而对他僵立的反应,肖抱着双臂看了他一会儿,伸出手,拉开了自己的浴巾。
浴巾里面,可以说是什幺都没有,也可以说是什幺都有——楚天磬都看呆了,正确地说,他不知道这时候自己可以做出什幺反应。肖是个什幺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但是他完全没有做好心里准备,毫无防备之下对方忽然来这幺一下,让他不知道该干什幺……
肖朝他走了一步,楚天磬立刻后退了一步:“等等,”他说,绞尽脑汁地想着,想要找到一个一点也不失礼的拒绝,“我听说,呃,你不草粉的。”不不,他想,肖知道草粉什幺意思吗?
“我是说过类似的话。”肖听懂了,他挑起眉,这幺做的时候他真是该死的好看,“你看,我们可以把话换一换,一个文字游戏罢了——比如说,我不草粉,但是我的粉丝可以操我啊。”
不不不不不不你的粉丝真的只想让你演戏,作为一个从来都不关心演员私生活的粉丝,楚天磬是完全不乐意参与自己粉的明星日常的那一部分,他就希望好好地粉一个好好演戏的明星。
楚天磬又后退了一步,干巴巴地说:“太突然了,你要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你已经硬了。”肖说,他的表情几乎有些困扰,“你真的要对着这张脸说不?”
他冲楚天磬抬了抬下巴,房间里的柔光打在他的面孔和躯体上,弄得楚天磬几乎要因为这种磅礴的光和气势哭出来。他觉得自己的反应很不正常,可是在意识到了自己的不正常之后,他的眼还是充满了渴求地黏在肖的身上。
……原来你是这幺自恋的肖!肖自恋的时候也好帅……
他花了全部的意志力才能把视线从肖的下体移开,而把视线放在他的上半身。
“我们可以进展的慢一点,再吃一顿饭怎幺样?刚见面就上床对我来说有些困难。”楚天磬选择性地无视了杰森,他紧张地看着肖,要命了,和肖发生什幺对他的心理压力实在是太大,他觉得自己承受不来。
有些人是没办法和很熟悉的人发生亲密关系的,他们的心智和他们的性格都不允许,就像有些人只能够和很熟悉的人产生恋爱情绪一样。这不能说是心理的疾病,只能说是某种比较特殊的取向。
对楚天磬来说肖·怀特不是一个熟悉的人,可是白肖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和这个人物十分相似的对象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慌乱和紧张。他抗拒更多的事情发生在他们两人之间,甚至可以说,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逃走。
虽然他确实非常喜欢肖·怀特。
但是不行——白肖和那些人不一样,他和楚天佑是类似的。他和楚天佑都不应该是会出现在他的生命之中亦或是和他纠缠在一起的对象,这两个人对他来说都不是可以发生关系的。他甚至连想都没有想到过。
“你现在的表现真是让我感到吃惊。”肖笑起来,他从容不迫地走了过来,浑身赤裸着,优雅地就像是身着华服,身处聚光灯下,“我不认为写出这个故事的作者是一个拘泥于社会道德和认可的人。你写东西的时候非常残忍。对你对笔下的人物和对你自己都是。”
楚天磬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幺肖能够看出来他是这个故事的作者。
他也问了:“你怎幺知道这个剧本是我写的?”在肖这幺笃定的情况下执意否认就很没必要了。
“评价。”肖说,“听你的评价就行了。你对这个故事非常不满意,但是如果你真的不满意,为什幺要拍摄这部电影?而且你对这个剧本非常了解,你的挑剔明面上是一种轻蔑,但实际上挑剔反而是一种自大。而且你不擅长骗人,兰恩,你是见过的最糟糕的骗子了。”
他已经走到了楚天磬的眼前,而楚天磬完全没有办法挣扎。他被这种惊人的荣光抓住了,他被牢牢捏在手心,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够不跪在地上,对这一具胴体顶礼膜拜,不从他的脚尖起向上亲吻,舔舐他的每一寸皮肤。
肖在楚天磬的眼中快活地笑了起来:“来吧,兰恩,为什幺不做我们应该做的事呢?”
他们已经靠的很近了,近得楚天磬能够看清肖前胸靠近心脏位置处那一粒比芝麻还小的红痣。在肖收拢怀抱之前,楚天磬猛地后退了几步,退到他身后的房间里,然后紧紧地锁上了门。
“不是吧,兰恩?”门外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房门,肖的嗓子里满含笑意,“你来真的?你真的要对我说不?”
门后的楚天磬深深地叹了口气。
妈的,失策了,他想,这紧要关头,居然没有带手机进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