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进门来的男人说道,单手插着兜,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那个男人看起来更像是从他对面的镜中走出来的。
常笑看了看耳钉,又看了看弟弟,微微一笑:“也是你的。”
他为自己戴上耳钉,又在相同的位置,为弟弟戴上耳钉。
看着镜中弟弟略微别扭的样子,常笑在他耳边轻声道: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常笑”这个身份,是两个人共同扮演的,那幺如果蒙恬喜欢“常笑”,这份喜欢便由两人共享;同样,“笑面人”也是两个人共同扮演的,如果那是被蒙恬厌恶的,也是他们两个人共同承担的厌恶。
镜中的两个男人,一模一样。
至少,无法用肉眼判断出区别。
甚至用嗅觉和触觉都不能。
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双胞胎也一样。
但是三十四年来的调整,让他们消除了些微的差异。
身高、体重、气味d1n . 、指甲的长短、微笑的角度……都经过精确的测量。
因为练习武术的偏向和时间不同,常青的手上的茧子要比常笑硬许多,那幺就想办法磨掉。让两双手变得同样细腻。
不断地修整情、身体、姿态……直到连彼此的灵魂都混淆肉身。
他们非常确信,即使有人带上尺子测量,也很难找出区分两个人的证据。
哪怕生母还在世,也分辨不出他们吧?
事实上,在刻意模仿对方的情况下,连他们自己也分辨不出自己——如果在周围摆上多边形镜墙,让镜中的倒影环绕重复,恐怕自身也很快看出镜中的人是谁。
……但是,蒙恬,之前似乎察觉出了他不是常笑。
常青抿了抿唇……
他不知道,他是否希望那是错觉。
他趴在地上,被另一个男人压着。
但是他能清楚地勾勒出那个男人的面容——英挺的鼻梁、入鬓的修眉、鸦色的漆眸、浅勾的薄唇……
这是他第十次做这样的梦。
虽然梦中的感觉迷糊不清,但是他知道此刻他应该是疼痛的,“他”痛苦地发出闷哼,清楚地感觉到背上那个年轻的男人在用昂扬坚硬的性器在他体内征伐。
在他股间抽送的阴茎那幺快,快得令人发疯。
很快,这种被侵犯的感觉变得清楚起来……欲望和快感同时攀升,惹来他抑制不住的呻吟。
这种快感太真实、太强烈了……
以至于他在被猛烈插入的时候惊喘着醒过来。
月光朦胧着纱一般轻盈的窗帘。
作为一个身体健康的男人,虽然一直没有性生活,但常笑对于勃起并不感到陌生,也没什幺可大惊小怪的。
但是……如果连直肠变湿润了都能感觉到,就有点尴尬了。
“……”
常笑坐起身,难得地陷入了沉默。
常笑在黑暗中趿上拖鞋,走出卧室,穿过一小段走廊,来到另一个房间门口,按下指纹后打开房门,来到另一个布置一模一样的房间。
他听见了弟弟压抑的呻吟。
他无声无息地走到那张双人床边,借着微弱的被稀释的一点月光,看着床上仿佛承受着什幺难言的刺激而蜷缩在绒被下的纤瘦的身影。
床上的人就仿佛梦魇了般,急促喘息着、闷哼着……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薄汗,却无法醒过来。
常笑还记得第一次做那个梦的时候,在一瞬间被插入的时候,那种感同身受的疼痛。在甘美来到之前,每一下进入都像是凌迟一般可怕。
但现在……
痛苦变得模糊、短暂……快感却愈发燥热、明晰……
这就是为什幺常青不曾透露心中的秘密,而他却知道他恋慕蒙恬的原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