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梁眸色一闪:“是个好提议。”
瘦筋骨抬起头:“但这个办法需要很多人,不然我们打不过那些镇守粮仓的官兵。”
“人?”曾梁笑着,指向那些已经崩溃的苦役,“这不多得是人吗?”
“他们…..”
无视看着那些人发愣的瘦筋骨,曾梁高举手中的尖刀:“各位,刚才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只要我们敢拼敢做,就有活下去的机会,我们甚至还能吃饱饭,还能为在那些畜生手底下死去的亲友报仇!”
“拿起一切可以当武器的东西,今晚去他娘的大干一场!”
‘哐啷’声清晰入耳,榔头、锄头、斧子…..这些曾令他们磨破掌心,令他们不得不痛苦劳作的东西,终于将为他们搏命。
明洁的月光下,无数苦役同曾梁一样,高举起手中的工具。
曾梁环顾这些人,朝天一声怒吼:“为了活命!”
“为了活命——!”
接踵而来的齐声吼叫,响彻了这不大的天地。
昭和三十三年春,惊蛰时节,无名之徒曾梁及其弟兄曾平、赵世杰率领苦役营五百六十八伙人发起民变,平州牧季升被暴民当夜斩杀,上万百姓被牵扯其中,死伤官兵千余数,史称平州之乱。
平州之乱过后,逃出生天的曾梁又当众在寺庙上演了一出顺应天命的大戏,他们占据汉函关,身着白衣,高喊“天地不仁,当舍其义,服丧丁忧,以祭贪秽”的口号,收纳无数走投无路的贫苦农民,向附近州县发动猛烈进攻。
时至边关城大旱第二十三天。
“青州果然来了求助信。”谢富匆匆走来,将手中的信递予正和楚淮青商谈的秦策。秦策接过信,大致看了一下,递给了楚淮青,“我看这一车粮食可能要减至半车了。”
楚淮青看完了信中的内容,明白秦策有什么顾虑:“青州的情况比信中提到的要严重,他们只讨要半车,只因不觉得我们能拿出更多。”
“所以我们还是要照例拿出一车?”谢富双手揣进袖兜,“虽说让别人欠人情,日后好商量,但这么上赶着帮忙是不是显得太刻意了?”
“只要我们将粮草的事掩饰得好,那就不算刻意,而是真心实意。”楚淮青摇头笑道,“我自不愿让殿下吃亏,拿有用的物什去换取没有意义的东西。”
“一切依先生所言。”秦策道,“便送去一车吧。”
谢富无奈地挑挑眉头:“我自是同样信任淮青,只是许你什么都不说,不许我好了?”
楚淮青沉吟了一下,如实说道:“我意取青州。”
“……”秦策道,“可是先生所说的时机到了?”
“在曾梁发动民变的时候就到了。”楚淮青道,“起义之事一出,各地被欺压得厉害的贫苦百姓亦会响应云集,为了更有效地镇压他们,乾宁帝必将余下的兵力分散出去,放牧人既然有机会将牛羊据为己有,又如何能够坐以待毙。”
谢富的接受度比较高,对楚淮青隐约的想法近期也有预料,倒不显过多的诧色:“楚淮青打算对青州做长期打算?”
楚淮青将信纸慢条斯理地折起,淡淡笑道:“是,所以要名正言顺,表面上的热络不能少。”
“我原以为你会先取洛阳。”谢富道,“毕竟你与我说过,青州牧徐真是为数不多的好官之一,幕下志士众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