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
柏辰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无风也凌乱。
让小花说话不过是个玩笑话,鹦鹉有很多品种,其实绝大部分品种都不会学舌。
然而小花着实是个异数,他简直怀疑这孩子成了精。
学舌也就罢了--总要从“你好”这类问候语开始吧,一开口啥也不说就叫爹娘是哪几个意思……
谁是“娘”了!
反正他不认。
萧凛的表情也明显抽搐了,一贯冰冷的脸无法抑制地有些窘迫。
柏辰正要随便说点什么来度过这次尴尬,就听见书房的门被敲响。
他心中长舒一口气,不管是谁,来得都很是时候。
“进来。”萧凛的表情很快恢复正常。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林飞云。
与往常不同,他穿的竟然是一身夜行衣。
“小少爷。”林飞云抱拳行礼。
萧凛问:“有收获?”
“是的。”
萧凛微微点头,“等我疗完伤再说。”
“是。”林飞云退到门边站立。
这主仆俩对话跟打哑谜似的,柏辰也不感兴趣,拿起银针,准备开始针疗。
林飞云有些惊讶,“属下还以为已经治疗一阵了。”
萧凛看了笼子里的小花一眼,给了它一个警告的眼,“被小花耽搁了一阵。”
小花最会察言观色,知道主人有些恼了,这会儿不再学舌,乖巧地蹲着看热闹。
“那我开始了。”柏辰道,“也许会有一丝刺疼。”
萧凛:“开始吧。”
柏辰不再言语,凝屏气,握住银针的顶部将针尖缓缓刺入鹤顶穴中。
这一针下去,萧凛的腿突然反射性地动了一下。
“情况还不错。”柏辰道,“比想象的要好,我继续针疗。”
萧凛有些惊讶,他的腿麻木已久,今天竟然还能自己动一下。
他聚精会地盯着柏辰的手,只见柏辰将一根根银针缓缓刺入两个膝盖,再用提拉提捻等动作,调整银针来刺激穴位。
“疼么?还是有其他什么感觉?”柏辰抬头,灯光下秀气的眉微微敛起,清澈双目透出的全是认真。
萧凛道:“微微有些火辣刺疼。”
“这是正常的。”柏辰眉头舒展,低头不自觉露出浅笑,“以后每针疗一次你的痛感便会减轻一些,直至完全无痛。”
“这个周期大约要多久?”显然萧凛盼望康复的心情相当迫切。
柏辰思考了一阵,给出了答案:“约莫三个月后,你应该可以下地试着练习走路。”
听完这话,萧凛脸上长久聚集的冷气,似乎瞬间便消散掉一些。
如雪后初霁,天地澄明。只待积雪消融,春暖花开。
难怪萧茉说他哥之前只是沉默寡言,在受伤后才变得这样生人勿近。
堕马致残、世子之位不保,心爱之人嫁给别人,三重打击接连袭来,萧凛还能如此稳得住,已不是一般人物。
“好了,这次治疗结束。”
柏辰拔|出银针,又起身将银针放到烛火上燎烤消毒,再仔仔细细放入锦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