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棺祭,是鬼域巫女在海中设下的幻阵,以流雾浮棺障眼使人迷陷其中,被困之人在亦真亦幻的境地里迷失沉沦,据说海面出现多少具浮棺,巫女便要取多少人的性命。
“敢对唐家的船动手,怕是有备而来。”杜言疏迅速披衣穿鞋,他虽如此说,心里却也不是真的慌乱着急,毕竟引之在,破这类幻阵不算难事。
“小叔放心,交由我一人处理便可。”换一个人说这话,估计会让人产生狂妄自大的印象,可从杜引之嘴里说出来,便让人觉着他十分有担当可信任,不自觉地就吃了定心丸。
“话别说这么满,我和你一道儿去瞧瞧。”作为长辈,杜言疏还是有必要提醒他一句。
说话间,两人已出了舱门,流雾浓白如织,目不能视物,船身颠簸得厉害,杜引之下意识地伸手想拉住小叔的手,杜言疏觉察到他的举动,将手一偏,不冷不热道:“别闹,成何体统。”
浓雾中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身影朝他两走来,语气焦急道:“杜前辈,杜公子,你们方才见到舍妹了么?”
杜言疏道:“我与引之一路走来,并未遇到任何人。”
唐文清急得跺脚,毕竟年纪轻,捉妖除怪也都是狩魂那种场合,突遇变故,平日里家主沉稳的架子全然不见了,声音都有些颤抖:“雯芝她不知天高地厚,行事冲动,方才我用灵查也探不到她的识,我担心她冒冒失失独自去破浮棺祭出事了。”
四下寂静无声,浓厚的白雾中隐隐可见暗红流光,想必光源正是浮棺所在,杜言疏心中虽知凶多吉少,嘴上却安抚道:“唐公子先别急,待我深入浮棺阵中探查一番。”
“前辈,还是我亲自——”
还未等唐文清将阻拦的话说完,杜言疏便欲纵身离船入海探查,却被杜引之一把拉住了:“小叔,我去。”
杜言疏蹙眉:“哪有让晚辈冒险的道理?”
杜引之声音平稳坚定道:“小叔,我去比较稳妥一些。”
“……”
“……嗯,千万小心。”
杜言疏再不想说话,引之这理由,也太直白了些,和直接说‘小叔你别闹,论灵力修为你没我高’有什么分别……
浓雾吞噬了一切景物与声音,杜引之刚一跃离船,便被吞入浓稠的雾气中去,杜言疏知他修为远在自己之上,且具备鲛人血统水性极好,故也不瞎操心,只搜肠刮肚思考着浮棺祭的破解之法。
一旁的唐文清救妹心切,竟迷迷糊糊也欲随引之纵身入雾,杜言出言阻止:“唐公子,此事交给引之即可放心,你无须再去冒险。”
唐文清身为唐家家主,修为灵力在小辈里虽然出挑,却不是最拔尖的一拨儿,贸然进入浮棺阵怕是有些勉强。
闻言,唐文清愣愣的,眼迷糊发直,一副魂游离不安的模样,杜言疏瞧着不对劲,忙双指按在他眉间输送灵力:“唐公子,念清心诀。”
这流雾是幻术所织,若修为不够又掉以轻心,志很容易被侵扰吞噬。
唐文清得了杜言疏灵力护持,清醒了大半,漆黑的眸子也聚了光:“晚辈无能,被幻雾迷惑,多谢杜前辈相救。”
瞧他恢复了清明,杜言疏敛了灵力,淡淡摇头:“无妨。”
说话间捻了个指决,不归出鞘,朝浓稠白雾急急削去,剑刃划过处裂开一道口子,浓雾似流动的液体般向两边散去,片刻又重新聚拢黏合。
“这雾是活的。”杜言疏的眉目终于舒展开来。
唐文清会意:“杜前辈,所以说,这雾可以调服净化?”
“恩”杜言疏面上坦荡荡应了,心里却道,身侧这位若是引之,根本无需与他确认,早就敛气凝催动净化决了……
“调服净化之事交由晚辈就好,杜前辈无需动手。”
“……”杜言疏不知为何今天人人争相让他不要动,不要动,不要动……
他自然不会真袖手旁观,早先于唐文清一步运转灵力催动净化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