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长辈式的慈爱笑脸,不料嘴角抽了抽,面部表情一言难尽。
杜言明愣了愣,旋即桃花眼微微一弯,色有些莫测:“言疏,我不是这个意思。”
“……恩”杜言疏讪讪应了。
“寻常姑娘,怕是入不得引之的眼,他这事儿,我们无需操心。”说罢,杜言明暗暗地看了眼弟弟,又似笑非笑收回目光。
杜言疏眼睛都懒得抬一下,声音更是冷淡:“随他。”
杜言明笑而不语,再不舍得拿言语去逗这不坦诚的弟弟。
……
现在出远门,杜言疏从不为要带什么上路而烦恼,只要有引之在,该有的都有,自己心血来潮想要个新鲜事物,引之也能立刻弄到,这侄儿可谓居家旅行必备。
瞧他兴致勃勃收拾行囊的背影,杜言疏凉凉道:“去趟海市大会,就能欢喜成这样?”
杜引之笑:“能与小叔去见世面,自然欢喜。”见不见世面无所谓,能与小叔一路游山玩水才是重点。
打点妥当,已是子时,因现下是暮春时节,暖意中透着薄寒,杜言疏褪了外袍,只披了件轻薄的绸衫,那绸料软而滑,杜言疏一躬身,衣料便如水一般淌过身体,将他的身体线条勾勒得清晰分明。
“小叔,今夜让我在你屋中睡罢?”杜引之咽了咽唾沫,目光却是敛着的。
“不行。”杜言疏脱口而出,说话间微微侧头,隐约可见衣襟下修长白皙的脖子。
“天暖了,我睡地上就好。”杜引之锲而不舍。
杜言疏侧过脸,淡淡扫了他一眼:“引之——”
天青色的眸子里满是期待。
“是不是平日里,我对你太过纵容了?”
声音冷而轻,杜引之撇撇嘴,面上乖乖的不再多言,想着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不过,真的很想搂住穿着绸衫的小叔入睡呐~
杜言疏自然觉察不到对方的小心思,只当他还是个长不大的撒娇孩子。
与引之一道儿睡,他并不讨厌,只是那孩子睡着后总是不自觉地贴着搂着他,早上那玩意儿又特别有精,即使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蠢蠢欲动的灼热……
终究有点尴尬。
……
杜言疏往南边去了信,告知柏旭他与引之赴海市盛会之事,让他调查完毕后,直接到西海来。
又亲自刻了护身的人偶符给杜言明,暗暗在杜家庄外设了结界,以兄长现在的情况,让他独自留在观津城,杜言疏多多少少有些放心不下,好在他身边还有个裴匀,虽然说话有些不着调,修为灵力也只是马马虎虎,应付寻常魑魅魍魉也总是够的。
西海处于西域荒漠之地,茫茫沙海中蓦然出现一望无际的深蓝海岸线,飞沙漫天,巨浪击石,天空常年布满红云,如火焰般灼灼烧至彼岸,冲突异的画面让眼前的一切显得光怪陆离。
蜃炎岛隐匿于西海,与海中的流雾一样,并无固定位置,飘飘渺渺行迹不定。
叔侄两人抵达西海之时,已到了初夏时节,西海地处内陆,昼夜温差大,正午时分日头毒辣,就连杜言疏这般体质寒凉之人,额角都捂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子。
行了大半个月的路,从观津城到西域双盘城,眼前青山绿水的景致渐渐被漫天漫地的黄沙所取代,杜引之还是第一次看到西域黄沙长河的风光,兴致极高。
双盘城这半个月颇为热闹,长街上人头攒动,放眼一望皆是长袍广袖的修士,长途跋涉,都打算在这双盘镇歇息一两日,再御剑乘船去寻悬浮于西海的蜃炎岛。
“引之,寻间客栈歇一晚上,明日再出海。”杜言疏瞧了眼毒辣的日头,用手巾擦了擦额角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