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凛犹豫道:“敢问方丈,您所言的‘有缘人’,究竟是何意?”
“贫僧见施主似有迷惑,又正巧被我那小徒弟碰上了,便觉得施主与贫僧有缘罢了。”见殷承凛欲言又止的模样,方丈又问:“施主可有要找寻之人,抑或是欲解惑之事?”
殷承凛思忖片刻后道:“应是有的……”
“不妨一说?”
“我原有一友人,关系极为亲密。只是后来,我二人生了嫌隙,而那人便有意‘报复’于我……”殷承凛顿了顿,继续道,“而后,那人告诉我,他对我意外生了情愫。我自是难以接受。自此,两人便是互相折磨,痛不欲生。再之后,我终于远走高飞,可却听闻,那人已经去世了。只是,这些年来,我总是断断续续的梦见那人,让我觉得……那人仿佛还未离世……”
方丈闻言,颌首微笑道:“施主又从何而知——你我如今并非不在梦中,而梦中之事,又并非真实呢?”
殷承凛眨眨眼,有些不解,还未发问,却听见有人推门而入。
那人未看向他这边,而是去旁边的书桌上取了个东西。殷承凛无意间瞥见来人的侧脸,心中瞬时惊涛骇浪,潮生潮涌——依旧是凤眼朱唇,玉面乌发,只是身上却穿着洗旧的袈裟。
殷墨白。
他一字一字地在心中默念道。
转头又焦急地询问方丈:“敢问方丈,方才那人是谁?”
“施主可是问玄空?”方丈气定闲道,“那人是贫僧前些年救下的徒弟,只是贫僧见他六根未净,尘缘未了,便令他带发修行。毕竟——玄空本不属于这里。”
“他……他……”殷承凛断断续续地说着,霎时起身道,“方丈,鄙人有要是离开,叨扰了!”
望着殷承凛急切离开的背影,方丈只是眯着眼,捋了捋胡子,随即又端起茶杯,缓缓饮尽。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
一梦浮生,浮生一梦。
注:“世事……浮生”出自李煜《乌夜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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