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交谈之际,又闻有人推门进来。01bz.cc茵兰忙收了东西站在一边,见来人是殷墨白,便福了福身,还未等她问候,殷墨白已抬了抬手,道:“你先退下吧。”
待房内只余兄弟二人,殷墨白又是随意地环顾四周,最终落在殷承凛身上。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几分,又抚弄着扳指,似笑非笑道:“皇兄住这……可还习惯?”
“尚可,”殷承凛为他斟了杯茶,亦笑道,“虽然坐不上龙椅,睡上龙床也是不错的。”
殷墨白目光一紧,盯着对方的尾指,发问道:“你的手怎幺了?”
殷承凛抬手一瞧——尾指处早已止了血,仅有一道微小的伤口,不禁心叹男人眼尖。他复放下手,面色不改道:“方才不小心碰到了,无碍。”
殷墨白垂了眼,不知在思索些什幺,只是低声道:“没料到……朕宫里也有这等利害之物。”
殷承凛皱了皱眉,并未接话。
继而对方亦不提此事,反倒露出了个温和的笑,抚了抚殷承凛披散的头发,又择起发尾,将其散成扇形,漫不经心地玩弄着,说道:“朕已同其他人提点过了,一律不许进来这房里,皇兄你若有什幺事,吩咐茵兰便是。”
听罢,殷承凛笑道:“你倒是好心。”话毕,也未挣脱男人,反倒顺势靠在对方身上,只不过对方似乎近些日子瘦得厉害,身型竟是又清减了几分。
殷墨白眸色深沉,手贴到了殷承凛的眼睛上,拨弄着对方浓密的眼睫。继而,犹如虔诚地膜拜着祗一般,细细描摹着对方深邃的脸廓。他叹了口气,轻道:“皇兄,朕对你……”
殷承凛只觉心忽然被揪紧了,不上不下的,颇为难受。他忽然出声,打断道:“你为何又将茵兰带回来?”
“她还有用。”殷墨白勾起了一个微乎其微的笑,手渐渐滑向殷承凛裸露的脖颈。他弯起手掌包着对方的脖颈,拇指在喉部的突起处摩挲着。
殷承凛心头一震,欲起身发问,却被殷墨白压着肩坐下。他心下惴惴,质问道:“你是什幺意思?”
“皇兄,你把朕当成什幺人了?”殷墨白拍了拍殷承凛的脸,继续道,“区区一个宫女,朕想捏死,何其容易?何必大费周章,还同皇兄你周旋。”
殷承凛转头瞪他:“你——”
殷墨白俯下身来亲吻他的眼眉,低低说道:“皇兄有何见教?”
“你打算把我关到何时?”殷承凛嗤笑道,“一辈子吗?”
殷墨白暗了眼,道:“人死亦不能复生。”
“既然如此,你又怎能怪我恨你?成日呆在这,与那暗室里头又有什幺分别?”殷承凛倏然将男人甩开,冷声道,“我素来最爱逍遥,若非皇子,能游遍这天下山水,便是我这毕生心愿。可如今被囚于宫内,人和那笼里供人逗乐消遣的雀儿,又有何分别?”
“我……”
殷墨白倏然接不下话,再交谈亦是无济于事——飞鸟逐空,人追逐自由,又有何错呢?其实是他从最开始便错了,一错便无法回头,亦只能错上加错。只希望能拴住对方,折了羽翼,不再向往这宫外的世界。
又是难捱的沉默。殷承凛知自己一时过激,暗斥自己太冲动,担忧这番快言快语后,不知他还能否再劝服对方松口,携他出宫。
还未等他纠结清楚,殷墨白已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道:“皇兄今日同朕吐露真言,倒真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