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空把沈星云抱上那张唯一的床,从一旁拉过被子为他盖上。这地方毕竟是地底,虽然不知为何屋子里没什幺风,却还是有些冷。沈星云没了内力护体,再受冷便是雪上加霜。
胥空探了沈星云的内伤,体内一片淤血也就罢了,内力还七零八落得空荡——杀手红着眼圈咬牙,他知道这是沈星云为了救他自己耗尽了内力,摔落的时候没了防护,只能凭肉身的功夫勉强落地才酿成的后果。
杀手安置好了沈星云之后,便在屋里屋外翻箱倒柜了起来。这屋子里空的可以,但看得出原来这里的主人定然是个武林人士,胥空只翻出了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还有一柜子书。
沈星云此时呼吸低弱浑浊,原本天穹堡主为人称道的俊美容颜此刻煞白一片。他的眉头蹙着,呼吸深深浅浅着实揪心。
杀手在屋里屋外翻了个遍,最终一无所获地回来了。
“主子……”
胥空哑着嗓子轻声地喊,沈星云却给不了他回应。杀手的人生不过二十多年,此刻他跪在沈星云塌边垂着头,再也没有比这一刻更痛苦的时候了。他原以为自己一生最难受的时候,不过是少年时发现了自己对堡主的心意,那份永远不能开口的情谊。
那时他正站在天穹堡的桃花林里,春风虽然料峭,但已然不如冬日那般刺骨。可他站在桃花树下,闻着桃花天香,只觉得浑身绝望如寒冰附体。
现如今,他才知道什幺是真正的绝望。胥空看见沈星云露出薄被外的一直手,那节腕骨在黑暗中苍白得不像话。他伸出手去,陡然握住了那只手——自从沈星云坐上堡主的座位,而他变成破军之后,他们再有没有这样相互握着手过。
那手指冰凉,毫无反应。
胥空发出一声崩溃的呜咽,终于落下一滴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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