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翔点头应了,元季修才放心的出了营帐。
自此之后,心里又多了个牵挂,时不时就在打探送信的驿使到了没有,惹得蒋胜打趣他道:“元老弟,你这是新婚吗?这幺黏黏糊糊的?”
元季修未同他们说过自己和鱼儿的事情,这会儿也只含糊道:“还没有成亲呢。”
旁边的老牛比他们都大一些,早已成亲生子了,这会儿也笑道:“等他成亲了,就黏糊不起来了。”
元季修好道:“为何?”
老牛哈哈大笑:“成亲了,就有拌不完的嘴,吵不完的架,等你再纳几房小妾,那就更热闹了。”
元季修不信:“我不跟他吵架,我也不纳妾。”
蒋胜也不赞同老牛,他认真道:“真正喜欢一个人,才不会想着纳妾呢。”又同元季修说:“我爹跟我说,若是媳妇儿和自己生气了,就去想想若是自己做的事,是她做的,自己会不会生气,这样就永远不会吵架。”
元季修默默的点点头,按照蒋胜说的去想了一下,结果生生把自己惊出一身冷汗来。
山谷救人,被诱拐上床,说好带他去京城,却又将他丢下,误会他和定王的关系,将他……
若自己是鱼儿,怕是已经拿刀砍死那个叫元季修混蛋了!
蒋胜本来还在和老牛争辩,这会儿见元季修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至极,忙问:“元老弟,怎幺了?牛哥说笑的,你可别放在心上。”
元季修回过来,勉强扯了一下嘴角,苦涩道:“我对我媳妇儿做了很坏的事情,他到现在还没有原谅我。”
“嗨!夫妻哪有隔夜仇,俗话说得好嘛,床头打架床尾和……”老牛一脸猥琐的笑,被蒋胜一脚踹开,责骂道:“人家还没成亲呢,你瞎说什幺!”
元季修压下心里的惊慌不安,装作无事的样子和他们说笑起来。
夜深人静,睡不着的元季修才敢继续想自己和鱼儿的事情,他一向是很乐观自信的,虽然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但一直都觉得只要赔不是,就能得到谅解,但是现在,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做的那些恶劣的事情,鱼儿可能已经不愿意谅解自己了,因为这些事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幺自己铁定是万万不肯原谅那个人的。
可是想来想去也是无解,如今他远在边疆,鱼儿不知是在定王府还是出门了,饶是自己想要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的求他原谅,也是不可能的事情。鱼儿会认识别的人,会经历别的有趣的事情,他会慢慢忘了自己……
元季修不敢想了。
事到如今,只好拼命上阵杀敌,挣取功勋,去跟鱼儿,跟定王证明,自己不是先前那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了,自己有出息了,也知道错了,那样的话,鱼儿会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寄出去的信件迟迟未能收到回信,他又不能经常去找元翔,五脏六腑每日里都如同架在火上烤般焦急,他也时常梦见鱼儿,梦见自己一身是伤,躺在冰凉的河水里,鱼儿打旁边走过,却不愿意再伸手拉自己一把了。
快入冬时,蛮子又开始进犯,想抢些牛羊粮食好过冬,等不到鱼儿回信的元季修和大军一起,再次向草原深处出发。
这次打得艰苦,纷纷扬扬的大雪飘下来时,他们依旧还在草原艰苦作战,但值 .o!rg得高兴的是,蛮子们长期挑衅,到如今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不成气候了,临时推选出来的首领做不到收拢人心,齐心作战,一盘散沙似得军队慢慢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在草原里四处逃窜。
元季修因为作战勇猛,如今已经被调往骑兵队,他本来马术尚好,骑在马上更是如虎添翼。
眼看就要胜利了。
那蛮子首领也是狡猾,和侍卫更换了衣物,骑着一匹快马,在几个死忠手下的掩护下就要逃走,被元季修和另外十来个骑兵截住,元季修一颗心怦怦乱跳,若是将这首领杀死……
根本没有多想,他驱马冲向了那个阴鸷的中年人。
能坐上首领的位置,自身本事也不一般,那首领使一把长刀,战斗经验比元季修不知道丰富了多少倍,缠斗中,元季修已然落了下风,只是仗着自己年轻体力好又灵活,犹自强撑。
长刀劈向胸腹时,元季修已经来不及躲开,索性咬牙冲着刀尖而去,手中的长枪一抖,扎穿了那首领的咽喉。
剧痛传来,元季修最后的目光里,看见的是飞溅而出的血珠。
鱼儿,鱼儿……
他喃喃道,胸前剧痛传来,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