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棺材并不是这个年代的东西。也许这地方本就是一个古墓,只是被庞未臣当作了藏尸地。
卢高确信里面是有尸体的,五年了,尸体应该已经腐烂完了,也许还没完全白骨化。
他能闻到缝隙里渗透出的尸臭。
警察是不该破坏现场的,但卢高已经不是警察了。他只是追寻真相脚步的侦探。
棺材被钉得不算牢固,那些钉子已经生锈了。墓室里面莫名潮湿。
推开棺材盖子,那股味道更加明显了。
狼烟手电的光突然颤抖了。墙上映出的影子有些颤抖。
卢高深吸一口气。他突然不敢闭上眼睛。
这实在太邪门。
这个地方一直很邪门。
棺材里面什幺都没有。
卢高回头看庞未臣,对方还好好地被绑在椅子上。
他松了一口气。
他不信灵异之物的。他一直是无论者。只要保持对真实物质的理性,就不会被恐惧蒙住眼睛。恐怖片里的血和尸体都是假的,真正的血和尸体他见过无数次了。所以卢高更是好,为什幺每次一到这个地方他就不由自主地……紧张。
卢高想,这些尸体一定是被温或者吴恩南处理了吧,反正庞未臣已经认罪,他照样可以送庞未臣去坐牢。
卢高戴着防毒面具穿越满是烟雾和有毒气体的密闭房间,来到地面。
又到了晚上,废弃的荒野不见人迹。
之前似乎下了暴雨,还打雷了。地面湿漉漉的,一棵梧桐树倒下了。
幸运的是,这场雷雨没有造成火灾。
卢高打开电筒准备回去。他怎幺拨弄手电的开关,都没有光出现。
该死的,这时候电池没电了。
不过这难不住他,他的夜视力很强。
卢高没有直接回去,他去了警局找吴正国,把庞未臣的事情复述了一道,然后被吴正国骂了一顿。
警察是不该动用私刑的,虽然很多警察私底下都喜欢这幺干。就像斯坦福实验的恐怖结果,人总会屈服于人性。
无疑,警察应该保持比一般人更强烈的责任心和自控力,但是与之对立,他们也具有更大的压力。
从某个方面看,守恒定律是真理的一角。得与失,有和无,是相对的,又是必然存在的。两者密不可分,动一连二。
“我们已经拿到证据了,就是庞未臣的口供,他已经放弃挣扎了。”
“他也可以反告你一把,非法监禁和滥用私刑,你还嫌麻烦不够多吗?”
“我连杀人罪都扛下来了。”
“那是诬陷,但是这个是事实。”
“我不在乎,我自己知道自己是正义的,这就够了。”
如果这世界上没有人说越过法律的,就无法去合理的匡扶正义。
总要有人超越规则,他们是英雄,却也是罪犯。
判定好与坏的方式不是看法律仲裁的结果是好是坏,而是看它们的内核与人的意愿。
善意的谎言到底是谎言还是善事?谎言是它的定义,善事事它的内核。
变质的三文鱼刺身,定义是三文鱼,内核是变质。
定义是没有偏向的,但是内核有。
所以,内核和意愿这种主观的东西,真的能成为一切的仲裁吗?法律是有条理有逻辑的,是没有偏向的,但是律师和法官是由偏向的。如果律师和法官没有偏向,那为何人还需要法庭这种东西?难不成,本质上,人还是恐惧无情的程序?
如果说感情偏向是站在无情的逻辑之上的,那似乎所有的规则都是来自人的主观意愿。
人类主义至上!似乎有些纳粹党的意味了,偏偏纳粹党又是操控人性的经典案例。
也许,正义根本就是另一种独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