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当中骤然看到个人在外头,严盛都说不好自己到底是被吓到了,还是气到了,还有他该庆幸偷窥他的人是舒茗,而不是真正的柴崇铭吗?
被小辈看到和被不知根底的秘人看到……到底哪个更丢脸?
不管是哪个,都改变不了这个偷窥者顶着柴崇铭的脸这个事实,更别提他现在还维持着那学术探讨一样的正经表情,甚至还上来拉了他的手。
——还好不是依旧藏在毯子下面的那只。
“严叔。”舒茗的眼底闪着一种并非来自外界的光芒:“刚才在那个屋子里……你想和那女人一起做这种事吗?”
“这关你什幺事?!”严盛想摆出“长辈”的威严,只可惜坐着的姿势不太适合。
“可你并不认识她。”这小子居然露出有点受伤的表情,稍稍停顿了一会又抬头:“你喜欢她?”
啊?严盛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转不过来了,直到他终于想到了那个昏暗的“酒吧”里,角落里那台老年看戏机播放的爱情连续剧……
他以后绝对不让这小子乱看电视剧!
“你听着……”他舔了舔嘴唇,试图强迫自己用平稳的语气和舒茗说话:“这不是什幺喜欢不喜欢的事,你还……呃……你还小,不懂这大人的事。我上次也和你说到过,有时候这只是生理需要……”
干脆破罐子破摔把他当柴崇铭训,严盛自己也是说得磕磕绊绊的,可惜身边的人完全没抓住重点。
“生理需要……做这种事,舒服吗?”视线有些危险地下移,舒茗居然朝着毯子伸出手……
卧槽!
严盛终于忍不住啪一声打掉了他的手,真要被这顶着柴崇铭脸的家伙碰到那种地方,他这脸还要不要了?!
“严叔……”
困惑和受伤在舒茗脸上交错而过,然而等不到他继续说话,严盛也*看好看的小 说″就来 .没来得及继续善心科普或骂人,突如其来的变故撕裂了这片寂静的黑暗!
那是尖锐又响亮、毫不间断的警报声!——
严盛猛地跳了起来,甚至一脚把塑料凳子踢到了墙角。声音极近,他当然知道那是什幺——他白天装的行动警报器!
脚下船舱里有什幺人困惑和带睡意的咕哝,而严盛也没漏听船外一声惊呼。他心头一沉,再也顾不上面前的舒茗作何表情,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冲到了门口。
重新拉开门,外头的寒冷也没能降低他的体温。他居高临下果然看到靠岸的那一侧船舷上人影晃动,一个陌生人正笨拙地试图保持身体平衡,另外却又有一个身影朝着船头方向冲过去。
黑夜里的扑翅声,船头上原本应该还在睡觉的两只鸬鹚纷纷飞起落到了水面上,还有一只则往高里扑了两下,飞过那人头顶落在了船舱顶上。
舱顶铁皮在大鸟脚下一声响,而在船顶灯的光芒里,严盛终于看清了船头那人的脸。
“妈的,你们还真有胆子来找麻烦!——”严盛只觉得心里一股无名之火终于有了去处,跨出门也不下船舷,直接踩着船舱顶部就跳到了另一侧,抬脚就朝着那个还没走开的人踹去!
那是个看起来挺年轻的小伙子,本来在船梆子上就站不稳,还被人毫不留情地踹了脑袋,顿时整个人都往岸边摔出去……他真该庆幸严盛现在没穿鞋。
惨叫声响起来,严盛听到人体撞在栈桥木头上的声音,然后才是落水声。
借着踢人的力道在船舱顶上踏了两步,严盛这才落到船梆子上。而船头那人却没有慌忙逃跑,灯光下白天才刚看到过的一张脸面露凶悍,何老五从后腰抽出来一把手臂长的厨房刀,朝着严盛比划。
“你别乱来!——”
他居然有脸叫别人别乱来?!严盛不怒反笑,顺手就抄起放在船舱边上的竹竿,手臂一振朝那男人劈头盖脸抽过去!
这些天来划船撑船,前两天又打过狗,竹竿一类的武器他早就用得得心应手。
何老五挥刀的样子看起来还挺熟练,奈何一寸短一寸险。竹竿带着劲风呼啸,没两下就抽掉了他手里的刀。
何老五只觉拿刀的手一阵阵发麻,还没等他做出应对,严盛就直接丢开竹竿朝他扑了过来。
…………
于是被警报声惊醒的胡子在探头看清船头局势之后,第一个做的就是赶紧转身把惊慌的女性组劝回去。
“没事没事,好像就是个小偷。”
“对,严盛已经掌握局势了……肯定没事。”
“放心吧,严姐你去休息,我去关那个警报器……”终于踏出船舱,胡子走到船头才看清那个被严盛拽着领子拎在手里的人。
呃……也不算看清,因为那张鼻青脸肿的的脸已经连他亲爹妈也认不出来了。
“严盛!”他拢着披在肩上的外套大叫一声,终于成功让严盛停下了专往人脸上揍的拳头。
转头看他的少时好友眼中闪过一抹凶光,竟然唬得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呃……”
“干嘛?”严盛的语气还是平静的,甚至有点太平静了,一点都不像是几秒钟前还在揍人的。他嗓子听起来有点沙哑,也不像是揍人造成的……
“吵死了!你什幺时候装的警报器?装哪了?”
“哦。”严盛木着脸一松手,被一顿暴打的男人终于如愿倒在了甲板上。严盛跨过他蜷缩的身体走回靠岸的那一侧船舷,伸手在墙上摸索了两把、扯下一片打火机大小的黑色东西。
尖锐的警报声终于停止了。
不知哪里传来狗叫的声音,之前完全被警报声盖过了。严盛站在原地看着码头远处有几个人正在跑过来,手臂上的红袖章在路灯光下还挺显眼。
他眼中闪过一阵冷光,瞥了一眼船舷外靠近栈桥的水面。
“行了。”他轻声开口,不易察觉地舒了一口气:“再这样他真要死了。”
站在驾驶舱敞开的窗口,舒茗终于放松了紧抓窗沿的手指。肉眼无法察觉的“绿色”形成细细烟气、汇入他掌中消失不见,船舷外的水面猛地翻腾起来,一个人噗一声浮出了水面,发出撕心裂肺的吸气声。
“救、救命!——”那人边叫边大力地打着水往岸边游,也顾不上喝了多少口咸涩脏水,几次想抓栈桥都没够着,完全没有发现有几缕触须般的绿烟从自己身上离开。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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