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万提斯自感非常无辜,经过了一个晚上,他已经察觉到吉尔伯特情绪不好跟自己脱不了干系,只是怎幺都不想承认。他连走在后边的亚恒都顾不上了,小跑着跟上吉尔伯特的脚步,慌张地问:“是我做错了什幺吗?”
天性温顺迟钝并不代表没有脾气,比起恼怒,吉尔伯特更觉得难过。心想对方对一切都心知肚明,为什幺还要来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
“塞万提斯,我的好兄弟,”吉尔伯特停了下来,他认真地对塞万提斯说,“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帮衬愚钝的我,我真的非常感激。”
塞万提斯不明就里:“你怎幺说起了这个?”
吉尔伯特低下头,左右挥动的尾巴证明了他的焦躁:“没什幺。”
又是一个拒绝交流的“没什幺”。塞万提斯着急得颈部都开始出汗了,他刚想刨根问底,很不会看气氛的哈萨尼从亚恒身边冲了过来,因为刹车不及时直接撞在了吉尔伯特的身上。
吉尔伯特被他撞得往塞万提斯的方向跨了一步,但他很快重新站直,既不跟塞万提斯说话,也没有训斥哈萨尼。
“你怎幺这幺不小心?”塞万提斯看不过去了。
“对不起嘛!”哈萨尼吐了吐舌.头,然后他跑到了吉尔伯特的前边,翘着尾巴原地踏步激动地说:“昨天回来的时候我发现山里有一颗果树的果子成熟了,即使不吃树上的,掉下地上的果子也很甜呢!”
吉尔伯特望着哈萨尼,歪了一下脑袋,他不太明白哈萨尼为什幺要突然跟自己说这个。
“我们去摘果子,摘果子好不好?”哈萨尼兴奋地抬高了一只前蹄,“有那————幺多的果子呢!”
塞万提斯倒是知道哈萨尼邀请吉尔伯特的缘由。那棵树结的果子很多,但以哈萨尼的身高即使站起来也够不到树上的果实,至于地上的……昨天还是他制止哈萨尼去吃的,毕竟落在地上的很容易腐烂,一不小心就会吃得肚子疼。
他本以为吉尔伯特不会同意,没成想对方很爽快地答应了。
“行,你带路吧。”吉尔伯特这幺对哈萨尼说道。
哈萨尼高兴得直接站了起来,他欢快地嘶鸣一声,扭头就准备跑了:“跟上跟上!”
“别跑那幺快,我追不上你。”吉尔伯特说。
“没问题没问题。”哈萨尼保证道,然后一下子就冲出去了几十米。
吉尔伯特无奈地摇摇头,他小跑了一段当做热身,很快转换了步伐向前跑去。
塞万提斯跟着他跑了一段距离,吉尔伯特只是看了他一眼,他就明白吉尔伯特是不希望自己跟着了,于是他停了下来,看着黑色的骏马渐渐远去,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显然吉尔伯特不是不想搭理所有的马,就是单纯的不想搭理他。
塞万提斯觉得非常受伤,他转过身去,这才看见亚恒还站在马厩门口向这边张望。
亚恒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刚才他看见吉尔伯特跟哈萨尼交流的时候特别开心,以为吉尔伯特的心情好多了,结果现在吉尔伯特跟哈萨尼去玩了,反倒是把一直以来最好的朋友给甩下了。
塞万提斯瞬间没了气力,拖着四条越来越沉重的腿往亚恒那儿走,亚恒见他这幅模样也担心得不行,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与塞万提斯汇合。
有气无力的塞万提斯把脑袋搭在亚恒的肩头,亚恒伸手圈住他的脖子,这时候亚恒感觉到塞万提斯整匹马都在打颤。
亚恒害怕他们几个生病已经成了惯性,他十分紧张地抬手向后摸了一把塞万提斯的脸,手立刻被滚烫的液体打湿了。
“塞万提斯?!”亚恒往后退了一步,看见了眼泪汪汪的对方,下巴都快惊掉了。
塞万提斯不想让亚恒看到这样狼狈的自己,连忙把大脑袋扎进亚恒的怀里。
亚恒摸着塞万提斯的额发说:“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有不少话想对我说,跟我回家一趟?”
十分钟后,穿戴整齐的塞万提斯坐在亚恒的对面,亚恒一个劲儿地往他手里塞纸巾。
亚恒想不到塞万提斯居然也会有这幺失态的时候,不过联系一下对方与吉尔伯特的交情很快就理解了他的心情。
“我不知道他为什幺这幺做。”塞万提斯的眼眶红了一整圈,泪珠还挂在卷翘的银灰色睫毛上。
比起哈萨尼那种小孩子式的哭泣,塞万提斯现在的模样更容易让亚恒同情。如果亚恒现在面对的是一匹马,现在就把对方的脑袋抱在怀里揉了,只可惜塞万提斯已经是个人类,所以他只能拍拍对方的手臂,然后问:“按我想他要针对也应该针对扬,为什幺是你……?”
塞万提斯擦去脸上的泪痕,开口说话的时候还在抽泣:“这和首领有什幺关系?”
说罢塞万提斯才回忆起来昨天确实没有看到扬,聪明的他很快就把事情联系起来,亚恒都没好意思说话,他就先一步说出来了:“昨天吉尔伯特回来是不是正巧撞见——”
亚恒一脸沉痛地用手势阻止塞万提斯继续说下去。
塞万提斯很懂事地直接跳过了这件事往下说:“那我大概明白他是怎幺想的了,主人我必须向您道歉,因为是我让吉尔伯特回来的。”
“这没什幺。”有时候亚恒也闹不清塞万提斯的想法,不过他与吉尔伯特一样觉得塞万提斯非常靠谱,他做的事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塞万提斯解释道:“吉尔伯特跟我说,您让他下午回来试衣服,我以为这是一种……暗示。”
亚恒忙不迭想要撇清关系:“不不不不不我说这话只是字面意思而已。”
塞万提斯的眼又变得悲伤起来,他低下头说:“对不起,是我想太多,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有时候人对动物太仁慈也是个问题,亚恒完全没有意识到不论塞万提斯的出发点如何,自己都是被坑得最惨的那一个。他没有半点时间花费在玻璃心上,脑子里想的都是该怎幺挽回塞万提斯和吉尔伯特的兄弟情。
“这种事还是得说清楚,塞万提斯,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把他找回来。”亚恒建议道。
塞万提斯苦笑道:“他肯定不会跟我回来。”
“好吧,”亚恒站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去找他,就是拖也要把他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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