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如今回来,护短的习惯一点没改,期思心里一阵暖,却担心这件事让虞珂和鸿嘉帝之间生出嫌隙。
鸿嘉帝却并不恼,刚毅的面容上情反而柔和下来,想了想,点点头说:“你说的在理,放心罢,父皇不会为难他。”
当真是一物降一物了,鸿嘉帝脾气硬,但虞珂身世特殊,他娘裴如锦当年是鸿嘉帝捧在手心里的人,只是时局复杂,未得位分早早就去世了。
虞珂这脾性到了鸿嘉帝跟前,非但不会引得彼此硬碰硬,反倒是鸿嘉帝会不由自主退让。
期思稍稍放下心,起身恭恭敬敬一礼,给鸿嘉帝和虞珂搭了台阶:“陛下尽管放心,我定会注意分寸,凡事不会逾越,不辜负陛下和静王殿下的信任。”
鸿嘉帝是不会让他随虞珂去青州的,只有在江梁,才能确保期思在控制之内,确保他不会利用淮王这个身份做些不该做的事情。但个中道理大家心知肚明便够了。
虞珂又陪鸿嘉帝聊了些别的,才跟期思一同告退。
“当真吓我一跳,你胆子忒大了些。”期思半开玩笑说,两人并肩走过宫苑内安静长廊,仿佛时光倒流回去,第一次到江梁城皇宫那天,两个迷茫的小少年都已长大。
虞珂笑了笑,凤目清秀:“再过几年就不能这么说话了,今日是猜到他会警示你,所以心下不平。明明是你立了功,回来还要受这种气。”
期思胳膊碰碰他,笑道:“多谢你了,要是混不下去,我就卷起铺盖去青州投奔你。”
虞珂闻言也笑,看着期思说:“求之不得。”
“说起来,为何你会选青州?”期思问道。
虞珂说:“我娘祖籍是青州,又恰好不远不近,便求了这一块封地。”
期思便明白了,裴家祖上确实是青州的。
“陛下当时没反对?”
虞珂摇摇头:“我不愿在皇城待着,父皇也没办法,他当时觉得青州算不得很好的地方,但我又不求什么富贵鱼米之乡,只说要去我娘的故籍,他也就答应了。”
期思不禁一笑,这确实是虞珂的性子。
虞珂又说:“还有就是,青州离皇兄们的封地也是不远不近,所以是个远离是非的地方。”
安王和嘉王也有各自封地,只是一直留在鸿嘉帝身边协助他,未曾赴往封地设府。
“就比如五哥,封地在奉州,虽是富饶的好地方,事情却也很多,地方上的官员宗族错综复杂,巡抚都不愿意去,一去就是一坛深水带着泥巴搅得天翻地覆。”虞珂说道。
期思听了直笑:“我看你才是最通透的那个。”
虞珂笑着耸耸肩,俊秀面容上笑意真切:“好歹在芳华寺住了十几年。”
期思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灵光一现,猛地想起来什么,问虞珂:“嘉王的封地在奉州,奉州——是不是有种特酿的酒,叫露酒?”
虞珂看着他,笑吟吟点头:“没错,露酒,江南十酿之一,也是贡品。”
电光火石之间思绪迅速翻转,虞珂瞧着期思沉思的模样,不由有些怪:“怎么?”
期思回过,笑着摇摇头:“没事,想起来些琐事。”
虞珂没问什么,直至眼下,期思还是不打算让虞珂牵扯进来,他和陆应秋达成不明言的默契,就是希望虞珂能够尽量置身事外。
回到淮王府,期思立刻进屋子找出江荀衍给他的那些证物,展开其中一封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