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一愣,但什么也不敢问,瞪了手下一眼,手下的人忙跑去取东西。
“这孩子既动了手,我作保,将他带回家先养伤”,陆应秋提笔在纸上写了份作保的文书,留了自己的印,示意王大人落印,“你们不按规矩打人,是另外一桩事,我自会处理,这孩子所作所为却是挑不出错的,你记住。”
王大人几乎不敢接那份文书,陆应秋塞给他,牵过自己的坐骑,转身利落踏蹬上马,低头扫了府衙上下众人,又看了看府衙大门,目光寒冷如铁。
“既然冯家报了官,若这官司要打,就快一些。”
随后一扬手中长鞭,落鞭如惊雷,骏马扬蹄嘶鸣,飒沓离开去追期思的马车,留下府衙众人面面相觑。
从府衙到期思家,城南至城北,要穿过大半个卢阳城。
十分安静的街巷里,一间不大不小的宅子,门旁洇着浅浅青苔的两尊石刻小吉兽蹲踞着,淡金色的阳光照在吉兽身上,静谧安宁。
推开门,宅子里洒扫得干净,前院一株梅树,枝干遒劲,被柔润的江南水汽沁得色泽深沉。
娘亲去世后,期思家里就只有几个仆从和一名老管家。
老管家闻声出来接期思,缘空和小云松也已早早来等他,陆应秋将他扶下马车。
期思动作牵到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气,老管家一边拿柚子叶在他身上轻拍,一边连连哀呼,仿佛伤的是他自己。
陆应秋只得安抚道:“他年纪小,很快就能好了。”
期思坚持先洗了澡,回房间趴在床榻上,感觉浑身都散了架。
陆应秋随身备着伤药,他的药比大夫的管用,确认期思没伤到骨头,给他上了药,轻轻盖上薄被。
“他们要对你上刑,你为何不提我?”
缘空和小云松在一旁,方才看见那大片青紫,触目惊心。
期思把粥碗放在榻旁的漆盘上,说道:“不是不能跟旁人说你的事吗。”
陆应秋在军中任要职,身份不同,一直都对周围人说他是做生意的,免得给期思和缘空招致麻烦。
陆应秋皱眉:“我说的是平常不许说,都上刑了,还不说?”
期思扭过头眨眨眼:“他们堵我的嘴,我想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那场面想想就可怕,缘空听得发毛,拈着腕上佛珠,清秀眉目扭起来。
陆应秋看着期思,沉思片刻,问他:“你怎么会打冯家那人?”
期思趴在榻上,身子僵了一下,咬着嘴唇不说话。
缘空和陆应秋对视一眼,陆应秋示意他们先出去。
期思没抬头,但知道陆应秋的意思,摆摆手说:“不必了,也没什么,就是……冯……冯禹默,他弟弟把我带去,他想亲我,动手动脚的……我警告他他不听,一直拦着我,我就打他了。”
片刻后说:“要是我没理他就好了,去看什么楚腰剑,说是跟我娘留下那把一样,既是一样的,又有什么好看。”
缘空听到冯禹申竟是帮凶,瞬间明白期思在牢里说得那句话,脸色很难看。
陆应秋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表情,但期思感觉得到他的愠怒。
“陆应秋……冯禹默没有死吧?我记得他最后满脸是血,一动不动的……我是不是杀人了?”期思小心翼翼地问。
“死了又何妨?”陆应秋道。
期思:“……”他不想杀人啊。
“重逸会不会生气?”期思趴在枕头上,忧虑地说。
重逸是他师父,素来教导他习武不可肆意伤人,期思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