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并不是说要一下子就分开,但至少我们相处的时间,不该再那幺频繁了……他诿婉地解释。
夏安丞完全把情绪纠结在分开两个字上:我都已经为了你搞得家庭失和、六亲不认,而你现在居然要弃我于不顾?
天哪!先是被控勾引人家老哥,现在则是被指责破坏人家家庭,那幺再来呢?
看到夏安丞那副快哭的模样,朱悠觉得自己才该欲哭无泪呢!他对夏安丞已然让步太多次,也栽在他身上太多次,要是这一次再同情他,最终会落得什幺样的下场他可无法想像。
我不会弃你于不顾,但我们似乎应该保持一些距离,毕竟我们天天都会见面,整天都在一起,倘若连放学后都腻在一块的话,不但没有自己私人的时间,搞不好也会让人起疑。
朱悠尽量以不伤到对方的心来劝说,因为他希望接下来的情势可以由自己来主导,而不是把对方搞到情绪失控。
他继续安抚道:光是你弟一个人知道我们的事情就够头大了,你不会希望连同学、老师都看穿我们的关係吧?为了逞一时的快乐,带来日后长久的痛苦,你要吗?
夏安丞看似听懂了,又不甚理解——那你要我怎幺办?我就是想要每分每秒都跟你在一起!
朱悠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笑容:我们当然还是能在一起啊!只不过相处的时间得减少了,为了準备考试,也为了我们在往后的日子里能够走得更平顺。所以,现在不得不辛苦一点、忍耐一点……这样你可以接受吗,安丞?
你是说等到考完试,等到毕业后,我们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在一起了吗?
嗯,等毕业之后,我们就少了考试这层阻碍,而有更充裕的时间在一起……
其实朱悠也说得不太肯定,毕竟未来的事谁也无法去预料。然而将情绪不甚稳定的夏安丞给安抚下来,以确保眼前的天下太平,才是现下他所必须着重之处。
夏安丞那双倔强的眼眸,看来是超级的不服。可是为了相信朱悠,他极度的忍耐,放弃了信念,也抛开了执着,然后开始遥想着苦尽甘来的往后,他们终于可以不必如此遮掩躲藏,也可以终日如影随形,就像每对走在阳光底下酣然而笑的平凡恋人一样……
撇开白天上课的时间不算,放学后一起念书的约定,改成了一週一次,这是他们最近的协定。
也就是说,除了约好的那一天,其他的日子里,他们得在放学后各自回家,或者去上补习班,做什幺都好,反正,就是不能在一起。
相处的时间变少,一来不会招人耳目,二来……减少两人独处的机会,多少可以避免因为气氛使然进而引爆一发不可收拾的性冲动。
只是在那一个礼拜只有一次相聚的日子里,要说不做爱,那也是不太可能。至于相会的地点……当然也绝不是他们各自的家。在图书馆大楼后方偏僻的小树林里,于是就成了他们俩互相慰藉、互道衷曲的袐密基地。
在日与夜的交替时刻里,在蓝与黑的变换地带下,情欲就像是一条会吞食疑虑、羞耻以及恐惧的巨蛇,顶着一身的罪恶与污秽,带着他们闯进极乐的天堂。
只不过就算从头到尾一直紧拥着对方不放,时间仍是毫不留情地溜走。蓝天再美,黄昏再美,星夜再美,它依旧冷眼旁观地任由时间悠悠的流逝。
起初朱悠以为自己能够看得很开,然而这样照着规则去走的日子持续下来,他觉得自己好像受到夏安丞那总是抑郁的心情所影响,越是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越是无法接受当下的情势。
纵使见面的时候用尽了心力在谈情做爱,关于愈来愈逼近的毕业之日,还是得正襟危坐起来去面对它。在两人的兴趣与志向大为迥异的情况下,同时拥有文组跟理组的f大,便成了他们共同的目标。
虽然离家有点远,不过却给了他们可以搬出来住的正当理由。届时和夏安丞一起在学校附近合租一间套房,不仅可以摆脱门禁的束缚,与夏安丞做爱时,也无须忧虑在那下一刻,是否该去面对他那个兇恶煞般的弟弟……
一想起夏理绅那张满是轻视的面容,朱悠突然涌起一股恶意的念头,夏理绅愈是反对他跟夏安丞在一起,他就愈要跟夏安丞在一起,等到届时他们搬出来,看他还管不管得到他们。
~待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