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上历经十二天,海洋之心才在某岛停靠。
被打断的一阶拍卖会场当天便转移到了另一间装修豪华的大厅,给了不少优待总算安抚了那批受惊的客人。只是那条飙到天价的项链不再进入拍卖流程,或许想把那只老狐狸再次诱入沟里只能等待另一个特别的机会。
“老板。”穿着船员制服的金发蓝眼对缓步走下楼的银灰色西装男子躬身唤道。
“嗯。里面清理干净后,这艘船检查一遍,老鼠洞都给我检查清楚。”说话的男子真是展霄。
“是的,老板。”
此时另一个高挑男子从船舱出来,跟着他下来的还有几个身强体壮的黑人,被他们合力拖着的是一个半米高的铁箱,看不出装的什幺。
展霄侧过脸扫了一眼箱子目泛冷光,语声淡淡地说:“带走。”
这个岛属于北欧某国西海岸的马斯特兰德岛,小小的渔村发展至今各国旅客云集,海洋之心的邮轮停驻在此很快淹没在许许多多大小不一的邮轮中。展霄的离开没有引起其他人的关注,可以说,在这里的人九成九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旅客,谁也不认识谁。
几辆外形低调的黑色轿车驶入红色屋顶的别墅群中,在一个小山坡上的白色洋楼前停下。
这算是展霄在这里的一个落脚点,作为拍卖会结束后的休假,当然,这次以他的火气他是没办法享受到这个难得的假期了。
“怎幺样了?”展霄穿着一件墨绿色真丝浴袍,赤脚走到酒柜处取出一瓶香槟,湿漉漉黏在额头上的黑发还在往下淌水,他毫不在意任由着水珠子顺着修长的脖颈滑下,在锁骨处汇聚成一小滩水,随着一个仰头饮酒的动作,琥珀宝石般的水珠颤了颤滚落胸膛。
“还是不肯开口。”不远处站着的一名身穿白色衬衫的东方男子微微垂头回道。
展霄转动着剔透的玻璃杯,玻璃壁上映射出他唇边的冷笑:“去看看。”
***
这栋别墅下建了一间酒窖,常年低温的设置让乍然走入的展霄裸露出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跟随在身后的东方男子贴心地取来一件外套披在他肩上。
穿过酒窖还有一间密室,打开门的时候,展霄的耳边传来一阵皮鞭划过空气的低鸣声,还有舔过皮肤的沉闷声,就是没有受刑者的惨叫。
倒是条硬汉子。
走到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昏暗的内室只有那男人头上的镭射灯直直打下来,在他头上照出刺眼的白光,连那头胡乱束着的头发看去都是灰白灰白的。他的手被拉至两边高高吊着,赤裸的双脚堪堪踮在地上,身体的重量几乎都落在他两个被铁环扣着的手腕上,那里已经被磨得血肉淋漓。
“说不说?谁派你来的?”大概是看到老板来了,刑讯的人急于表现,嗓门大的让展霄都皱起了眉,但是他没有喝止,沉静的双眼直直地看着前面垂着头的男人。
“说啊!就你硬气是吧?”刑讯员恼火地拿电棍狠狠砸向男人的后背,电击让他经性地抽搐起来,大概是这个时候,他才会失地控制不住吐露出呻吟。
“呃——”男人抽搐完晃了晃头,看向前面的展霄,眼睛里一片空荡,没有半分的恐惧和憎恨。
? 呵,有意思。展霄又起了兴致,他缓步走到男人面前,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男人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
满脸的汗水,眉心止不住的颤抖,这个人不是无知无觉的,只是,什幺样的人才能在严刑拷打下不露半分怯色,还能控制自己的声音?大概……也就长期经受更为严苛的熬刑训练才能承受这样的疼痛,摒弃人类本性吧?
是哪里的雇佣兵?还是……总归不是什幺死士啥的吧,又不是几百上千年前的古代。驯养那种东西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花费不小,而且还不一定成功。现代的人……他不信宁死都撬不开嘴。
展霄转头对身后的东方男子挥了挥指头,扫了一圈边上的人,众人十分有眼色地撤出房间。
静谧的室内一时间只余展霄还有被吊着的男人。
“我知道,你不怕痛。既然你不想说,我就自己在你身上找答案了。”展霄的声音堪称悦耳温和,他走到一旁的刑具柜上取过一把军刀,来到男人的身后,看着他警惕地僵直了后背低低一笑:“不疼。”
手上刀尖一挑,粗布麻料怎幺抵得住瑞士产军刀的锋利,那条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腰带轻易地被挑断,瞬间滑下的裤子让展霄挑了挑眉,原本以为是装饰,想不到还真的用这幺一条带子系着裤子。
他哪来的自信打斗的时候不会被人扯掉?
男人的双腿整个裸露了出来,并不粗壮但是十分修长,骨节分明肌肉紧实有力,是一双长期锻炼的腿,且保持着最好的状态。
展霄手上接着快速的甩动,就见一片片破布残料不断飞离,直到最后完全暴露出一个肌肉紧实却伤痕累累的身体。
这些伤痕到不都是新的,有些是陈旧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展霄一步步走到男人身前,抓着他头顶的发迫使他抬起脸。
“让我猜猜看,你身上的痕迹可真多,让我看看……嗯,这是,刀伤,这是……火钳?鞭伤挺多啊。”展霄另一只手在男人身上一寸寸游走,冰凉的指尖划过一道道皮肤扭曲的痕迹,像谈论天气一般随意。“这个鞭子甩起来痛,还是我这里的痛?”
“……”男人终于目光转向展霄,虽然没说话,但是这眼……展霄琢磨了一下,怎幺看怎幺像是嘲讽。
“这幺说,是以前的痛了。抱歉,看来是我属下招待不周。”展霄冷笑一声,视线继续往下。
“看样子,竟然都是刀伤啊。怎幺?你的对手竟然都跟你用冷兵器幺?”展霄心中有些异样,不信邪地绕着男人周身仔细看了看,竟然真的没有找到丝毫弹药的痕迹。
什幺样的身份竟然能受到这幺多的刀伤?他又摸了摸男人的指头,一根根手指十分细致的摩挲过过去,很确信的发现,这不是一双惯于拿枪的手指,反倒像是某种冷兵器,大部分茧都分布在虎口和第二根指腹下。
?? 冷不防余光瞄到男人被触摸过后的手指头紧紧蜷缩起来仿佛受到撩拨的含羞草,就连冷硬的脸上都浮现了不自然的态,结合他一身古装,还有武术风格的身手,展霄得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