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新儿觉得很烦躁;理智上,他知道自己该离苏家那一摊浑水越远越好;可情感上,他却放不下。
元宵那一日,梅明春说的那些话还不断地扰着他的想法和心。
素新儿已经很久没有d n. !.or g想起苏靳晨了,可这阵子他不断想起当初他们隔着墙说话的日子;有一次,苏靳晨冒出了一句话,说羡慕他们这样的日子,素新儿愣了一下,反问他,谁不羡慕苏小将军的家世啊?怎幺反倒让苏小将军羡慕起他们这些戏子了?
苏靳晨只回他,他们只要站在戏台上,粉墨登场便是戴上了面具演起了别人,但下了台就可以做回自己,而他却只能永远挂着一副面具,演着别人替他决定的角色。
素新儿反问他,难道卸下面具就不是苏小将军了吗?苏靳晨却是笑了几声回答道,我希望我永远是素老闆心中的那个苏小将军。
那时的素新儿根本不了解苏靳晨怎会有这样的感慨,但现在,素新儿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懂了。
苏靳晨十二岁就离了都城来到了西北,没了娘亲,只有对自己充满敌意的庶母和庶兄以及完全偏袒他们的父亲,苏靳晨一个人在这里孤苦无援,年纪不大就要想办法在这不属于自己的家中活出自己的位置,他不得不戴上各种不同的面具;在西晋的苏府里,他是无人闻问的透明人;在西北的军营里,他拼命操练让人讚他一声虎父无犬子的好儿子;回到都城的短短时间,他终于可以承欢膝下,但随着年岁渐长,他与苏老夫人的关係也日渐遥远,他又戴上了另外一副面具。
现在大伙儿正看着苏家的热闹,看着苏老夫人与二夫人斗法,现在看似苏老夫人略胜一筹,但没人想当年苏靳晨是怎样在这样的家中活过来的。
难怪他会说他现在素新儿他们的日子,他们的日子虽然不是锦衣玉食,又被人戏称为下九流的行当,但他们毕竟不用活得这幺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