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贝贝手一挥,像是拂掉烦恼:“等我快点找好房子,把你带走!看你还顺不顺路!”
成辛不想再争辩,一笑了之。
卧室门外响起怯怯地敲门声。
苗贝贝嫌弃地往外看一眼,没有丝毫动身开门的意思。
成辛起身,打开了卧室门。
“嗨。成辛。我想问问,附近有可以吃饭的地方吗?不太贵的那种。”
“有的。”成辛回答,同时扭头看苗贝贝。
多年的默契使苗贝贝明白,这是成辛在送她人情呢。
苗贝贝内心叹口气,想,反正是要搬走的,也不必闹太僵。不看僧面看佛面,毕竟中间还有个舒畅。于是,情恹恹地接道:“我们也没吃晚饭,要么,一起吧?”
金线欢欣雀跃,眼中的小火苗明亮地一闪:“好呀,好呀。我请客。”
苗贝贝的阴沉脸终于云开见日。
在苗贝贝看来,并不是她贪小便宜。实在是,请客,是一个想融入别人小团体的后来者,应有的觉悟啊。
三个女生下楼,去了楼下拐角处的真功夫。
打眼一看,三个人均是体型纤巧,透出未婚少女的紧致与轻快。
第二眼再看,苗贝贝青春靓丽,成辛清纯爽甜,金线内敛沉静。三人成排,倒毫不突兀。
若是看得更仔细,苗贝贝的那头油光水滑的乌发,成辛细致白嫩的肌肤,倒是万一挑一的出众。完全压倒样样不差、但样样不出彩的金线。
一路及等餐的时间,小话题来几轮之后,成辛和苗贝贝明显对金线改观了态度。
金线实在跟她们太不一样了。
同龄,却早她们六年踏入社会。
这六年里面,金线做过电子工厂流水线工人,做过钟点工,做过服装店销售员,做过美容美发店的洗发小妹……找到舒畅的理货、打包员工作之前,金线在一家低价收费的老年之家做护工。
光这些琳琅满目的岗位名称,就足以让成辛和苗贝贝惊掉下巴。
金线说起她的个人经历,色很淡然。这份不卑不亢,倒很讨成辛与苗贝贝喜欢。讲述时的淡然、淡漠,倒也符合她沉静的首印象。
金线说,她做工厂流水线工人时,一天上12小时的班,从流水线上下来,随便吃点东西就回寝室睡觉。因为太累,寝室里的人彼此间也很冷漠。
“感觉自己就是个人形机器人。”金线说得极简,有一句是一句,描述很给力。
虽然很压抑,但那份工作,她一做做了两年。毕竟她很需要钱。直到两年后,荷包微涨,才敢对自己好点。
“寝室里人来人走,换了一拨又一拨。大家累得没力气伪装。一天不说一句话是常态。我觉得我说话的能力都退化了。”金线像讲述别人的辛苦一般,语气超然。
为了融入社会,不被社会淘汰,她一狠心,辞了工厂的工作。随后,却不幸逢上经济危机,很长一段时间找不到新的工作。
眼见钱包日益憋下去,她只好做起钟点工。一天接3到4单,每单做2到3小时。清洁或洗衣、做饭,不拘的。
后来遇到一家不良的男主人,吓得她警戒心大作,从此不敢再去人家家里做家政。这份工作,她做了10个月。
她住的房东看她可怜,又觉得她人还算老实、实在,就给她介绍了一家服装门店,做导购。
早十点,到晚十点。做一休矣。既轻松、安全,又能接触不同的人。工资加提成,算是她工作以来收入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