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中途留宿,对出门经验不足的成辛来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难免担心。
抱臂面朝车门的军服,时不时转过脸来看一眼成辛和程鑫,见成辛很担心,像是决定好人做到底:“跟着我,我带你们。我最熟这里。”
成辛在夜色里看军服的剪影,异常生硬,又联想到洗手间门口发生的他死死抵住卫生间的门的事情,心里生出异样来。
正动心思要婉拒呢,程鑫倒如释重负地笑了,开心地回应:“好啊,好啊。”
火车减速,进站,停站。
军服一双有力的手一把抓过成辛的行李箱,抗在肩上,另一只手拎起程鑫的编织袋,压低声音说:“我本来有个朋友在车上当列车员,找他可以给我一张票,没想到没有找到他,出站我没有票可检。就说我是到站内接你们的。”
成辛顿生疑窦。
无奈行李已经顺着人流往前走了,车门一打开,军服这边抗,那边挤,三两下蹭开一条路,程鑫紧随其后,一只手搭在自己的编织袋上,俩人眼看消失在人流中。
成辛只能看到自己被抗在军服肩上的胭脂色行李箱在人头上方一高一低起伏。
迫不得已,成辛只能侧着身,在人缝里找空间,尽量紧随他们。
临到出站检票口,军服更是甩开了步子往前走,检票员伸出一只手要检票,军服拿胸膛撞开,边撞边吼:“我是来接人的。”
说话间军服已经出站数步了,检票员企图小跑拉住他,无奈军服走得快,力气又大,三两下就甩开了检票员。检票员摇着头骂着方言愤愤不平地回来继续检票。
等成辛的票剪好出站,军服几乎要消失在这夜色广场中了。
程鑫也不见了。
站在暮色四合的站前广场,成辛的心拔凉拔凉,沮丧感渐涌渐浓。
忽然背后有人拍了她一下,一回头,是程鑫。
程鑫灿烂一笑:“快点啊。他在前面呢。”
成辛往前遥望:果然很远处有个又抗又提的坚毅身影,立在那里等她们。
“你们之前就认识?”
成辛小心翼翼地问程鑫。
“你们之前不认识?”
程鑫瞪圆了一双清澈的眼睛反问。
成辛不禁也瞪圆了眼,还没有开口,身边有人铿锵有力地说话:“怎么走这么慢!”
原来军服反折回来了。
夜色越浓,广场上路灯灯光的穿透力越弱,只亮了灯下的一团。远眺广场,仿佛一个个打了聚光灯的小舞台。
不时有人靠过来,用充满口音的普通话问住宿吗住宿吗。
口音陌生,路人生疏,昏暗之下,充满叵测的深深浅浅的距离,成辛有些胆怯了。
成辛的目光从搭讪路人身上落脚在军服抗在肩上的胭脂色行李箱上,怯生生地伸手去够行李箱,遭遇军服一个强有力的摆身,甩掉了成辛乏力的手。
军服催促道:“站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累坏了。快点走,好休息。”
成辛和程鑫面面相觑,四目相对,都有些迟疑,你看我我看你地犹豫着。
“快点!快点!”
军服抛下最后两句催促的话,转身抗着行李箱拎着编织袋,大步流星径直走了。
成辛和程鑫,只能拉紧手,彼此打气,快走几步跟了上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