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依稀传来彭小帅大嗓门的余音。“累坏”俩字,在成辛脑海里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成辛偷偷瞥一眼苗贝贝,想问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苗贝贝坐在椅子上,身子靠在桌边,似乎在养精蓄锐。
寂静中,成辛又望了苗贝贝两眼。现在确凿无疑,苗贝贝周身都写着拒绝二字。她拒绝与成辛对视,拒绝先开口,身姿僵硬,一脸设防,大写的拒绝被询问……
成辛就是再好,也开不了口了。
两个人坐在寝室,默默相对,各怀心事。
良久,成辛先破冰:“中午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今晚离开,再想吃就不一定能吃到了。要是不想跑,我们可以叫外卖。要是没外卖,我们可以差使余勒、彭小帅他们。”
说这番话的成辛,内心是失落的。
她以为自己和苗贝贝关系很亲近,近到贴心贴肺。却才使她发现:并不是。
然而失落懊恼没多久,又忽然想起,自己前两天的历险记,以及与余勒分手后的各种小心思,也不曾和盘托出过。
成长,就是各自拥有秘密吧。
想通了,也就释然了。
成辛假当一切如常,开口说着的,是与好不相关的寻常话。
苗贝贝的防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松驰下来:“好。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我躺床上想一想。”
苗贝贝歪歪扭扭,用了比平时多三倍的时间,爬上了上铺。
成辛绞着手指头,不好意思细看。
成辛坐在书桌前,默默打开笔记本——所有的行李,仅它和手机随时被取出来。
“此刻她怎么想?会害怕吗?会后悔吗?假如是我,我会怎么想?”
成辛托腮忍不住设想,想了一下下,便下笔如有:“我不会害怕!不会后悔!只会觉得无憾!
这不是我一时犯傻,偶然冲动,而是清醒的告别,心甘情愿的祭奠。为了四年半的爱恋,为了终身难忘的恋人,为了最开心幸福的自己!
我有权利做我认为值得的事情!”
写着写着,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可能!余勒已经不再爱自己,不爱到不屑于要她。
白激动了!
成辛嘟着嘴巴,噙着泪花,心情低落,困意袭来,随身倒在下铺,拉上床围,呼呼睡了。
倒是早早躺在上铺的苗贝贝,虽然困得上眼皮、下眼皮直打架,头脑却清醒得怎么也睡不着。
她做了一件前一天怎么也不敢想的事。
原本是有计划的,可惜执行的时候,因为意志松懈,贪图享受,导致过程失控,计划变成了滑稽。
她的感受?
别提多惊慌,多无助,多后悔了!
她最大的恐惧是:万一紧闭避孕无效呢?她能找药厂索赔吗?
排位第二的恐惧是:彭小帅不会赖上她吧?瞧他那脉脉含情的蠢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她苗贝贝的乘龙快婿啊,连骑马王子都算不上!
至于个人过河拆桥、兔死狗烹的嫌疑,哎呀,不是晚上就要各奔东西、老死不相往来了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