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躺下,忽然想起一件事,又探头去看斜对面下铺的成辛:“去上海的火车票可以买起了。”
“你准备买哪天的?”
“掐指一算,明天领完证就可以拍屁股走人了。我们买大后天的怎么样?”
“行啊。”
去上海的行程就这么定下来的。
与余勒分开的倒计时再一次开始计时。
成辛想起来,还没有讨回她一时脑子短路送还给余勒的情书呢。面对余勒确凿没有那么爱自己的铁证,这情书,是讨回还是讨回呢?
成辛俯在枕头上,想:纵然他不爱我,又怎么样。我爱他,本就与他无关。情书,本来就是送给自己的,至少代表那时候的他爱那时候的自己吧。
天长地久固然幸运,曾经拥有也一样难得。
讨回来吧。既然一别即永远,又何必在乎脸面。
这样想定,成辛决定,正如第二天太阳会照常升起,她也会嘻嘻哈哈,照常找余勒厮混。
第二天,带着各种材料领取毕业证与学位证。
临近中午,拿到了比宝蓝色更深两个色号的毕业证与学位证。
苗贝贝忍不住当众印上深深一个吻:“敲门砖就长这样了。”
成辛将两本证一并放进坤包,与苗贝贝并肩往办公楼外走。
才走到底楼大堂,苗贝贝就觉得成辛有些不对劲。她突然挽上自己的胳膊,并且死死掐住。
顺着成辛的目光,苗贝贝无障碍地在人头攒动的办公楼大厅看到了余勒。
余勒肩背轻轻靠着墙,重心在一条腿上,另一条腿微微弯曲,叠在承受身体重心的那条腿的脚踝处。他正在旁若无人地……低头看书。
明明很特立独行,却无违和感。
大概自带养眼属性的人天生百搭吧。
苗贝贝用眼问成辛:搭讪吗?
成辛干咽一口气,想起昨晚自己似乎跟一个不认识的男青年一起看了一场羞羞的电影希望是看,而不是演,后来又怎么在寝室与余勒面对面,过程完全想不起,但结局还是记得很清楚的:余勒无视她的追问,甩手走了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成辛满脑子想的是:如何翻过这乱七八糟的一页,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讨回情书?
余勒像是开了第七感应,差不多等到成辛做贼一般缩头缩脑走到与他平行的地方,他不慌不忙从书上抬起目光,不偏不倚,正对上成辛欲盖弥彰的偷窥。
“h,辛辛。”余勒微笑着打招呼。同时,收起书本,放进单垮着的双肩背包里。
背包看上去小有份量。
苗贝贝很雀跃,只是转眼就看见从楼道里走来并夹着一只篮球的彭小帅,整个人顿时为之萎靡。
“你们院也今天领证?”成辛有些讪讪的。
“我们上周五领过了。”余勒三两步走到成辛跟前。按照惯性,应该是顺手揽一揽肩头,缓一缓相思的。如今只能克制异动的右手。
苗贝贝看见彭小帅贱兮兮地笑着朝她凑过来,吓得慌忙扭头,胡乱拉住身旁的余勒找话题:“你背包里装的什么?看上去不轻呢。”
嗯,装的备成辛追讨的情书。虽然只是自己写给成辛的情书的三分之一,却也因为每封比较厚实而体量不小。
不过,余勒才不会好好坦白。
“一颗因为想请你们吃饭又不知道你们肯不肯的沉重的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