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岳独秀,衡山山中。
那时尚早,雾气腾腾,五米外的景色都难以看清。
一群大学生,有男有女。有人举了个旗帜,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圈,就着手机上的手电筒查看地图。
“往左!肯定是往左!”有人表态。
“不对,应该往右!”有人不同意。
他们原是要奔祝融峰看日出的,可惜在半路上迷失了方向。
据说,春观花、夏看云、秋望日、冬赏雪为“衡山四季佳景”。
这年秋天,学校里的探摄组织秋游,出门路盲、记人名盲的成辛以“家属”的名义,被余勒拉了进来。
“余勒!你来看!”争论的人开始左右寻找余勒。
站在外圈,正为成辛上现场生物课的余勒一回头,连地图也不看一眼,随手一指:“往右!”
大家重新上路。
“你怎么知道往右?你都没看地图!”成辛悄声问余勒。
“祝融峰在我们入住旅店的西方位。现在近冬,抬头能看到北极星。面向北极星,右手为西。即使不看星,沿路走来,可以发现树的一边枝叶更发达繁茂,由此可以定位南面,继而可以推出西面是我们现在的右手方向。”
余勒细细解释。语气里没有一丝骄傲。
一阵风吹来。山间的晨风格外湿冷。
余勒停住,仔细地将成辛的冲锋衣领口竖起来,将帽子帮她带好,黏牢。一回头:原来大家默默在看着他们。
“哇哦~好甜蜜啊!”年轻人此起彼伏起哄。
成辛羞得直往余勒背后藏。
对了,那时候他们才大三。
又往前走了半个小时的光景,各个岔路上汇集来的人明显多了起来。
听别个带团的导游说,再走20分钟,就能登顶了。
大学生们听了这话,越发加紧了步伐。
余勒搀扶着成辛,倒也没被大部队落下。
当这群年轻人仗着年轻,超越众人,踏上山顶专门为观日出而劈出来平台时,平台上人还不是很多。他们刚好占据前沿有利地位。只三两分钟,后面便蜂拥来许多人。
大家还在左顾右望呼朋引伴,忽然,远处半灰色的天空露出亮光,转眼化作万道霞光,赤橙红绿青蓝紫,各种颜色都能在万道霞光中觅到踪迹。林间的雾气也被这万道霞光逼退。
不一会儿,最亮的地方出现了红红的一抹,继而是红红的小月牙,接着,呈半圆、颜色也更亮更艳的太阳犹抱琵琶半遮面地露出。又过几秒,啵,整个太阳完整地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