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时带她上了一辆面包车,很旧很破,外面布满了灰尘和泥水,里面的味道也不好闻,是很腻人的汽油味和烟味。
和音才一上车就忍不住要吐出来,但因为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也只是干呕罢了。
傅醒时连忙放下她,轻拍她的后背,面上难掩担心,“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还从没见过和音这样憔悴又狼狈的样子,像个病入膏肓的老人,瘦的像个纸片人,脊背都无法支撑,微佝偻着身子,此刻又咳又吐的,真怕她下一刻就喘不上来气。
“三少,你给她喝点水。”面容黝黑的汉子递过来一瓶水,他的下颌有一道伤疤,让他看起来十分刚毅。
傅醒时接过来,拧开喂给和音,喝了水和音好多了,但因为空气里难闻的气味让她很难受,“能把车窗打开吗?”
她知道现在情况危急,尽管恨不得立刻就下车但也强忍着,“三哥哥,你抱着我,快点走吧,我想回家。”
声音很轻也很哑,委屈得像个迷了路的小孩。
傅醒时小心地搂着她,一点一点吻去她的泪水,“嗯,回家,咱们回家,很快就能回家了好不好?对不起,这么久才来找你。”
之前申屠还没回来的时候他就被关起来了,他知道自己暴露了,那些往日里和他亲近的兄弟一个个恨不得杀了他,拳打脚踢是少不了的,但他不怕,唯一怕的是申屠会迁怒于和音,现在看来,他确实是对和音做了什么。
让他觉得怪的是,申屠回来之后没有见他,看守也变得松散起来,以致于他逃出来的太轻松了,似乎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但他却不敢多想,也容不得他多想,再后来跟大哥派来的人接头之后就来找和音了。
这其中有多少困难他们又受了多少伤没必要让和音知道白让她担心,大哥派来的五个人已经死了三个了,他逃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没钱没车没武器,幸好大哥准备的有,但他们损失太多了,现在只能找到辆破车,倒是委屈了和音。
傅醒时又抱紧了她,怀里的小少女把脸埋在他胸口,呼吸很弱,眉头紧紧地皱着,看起来特别难受。
“三少,找到一个橘子,小姐估计是晕车了,你把橘子皮剥了让她鼻子下边会好受点。”刚刚给傅醒时递水的男人从车上找到一个橘子,他笑眯眯的打眼看窝在傅醒时怀里的和音。
和音抬起头,冲那个男人笑笑,“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男人瞳孔一缩,实在是和音的样子太吓人了,之前她在傅醒时背上趴着没看见脸,现在看见正脸才发现她苍白如鬼,瘦的颧骨都突出来,嘴唇的颜色也是病态青白,这明显是吸毒的人才会有的样子。
“我叫陈水,开车的叫魏军。”开车的男人侧头让她看见,却是个长相十分普通的人,面无表情不言苟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