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刚刚打头的那个警察生怕休息室里会搞出什么命案,思前想后还是又折返回来看看情况,不成想一进大门就目睹了这一幕。他立刻吓出了一脑门汗,生怕担了这责任,上去狠狠地朝那人踹了一脚,骂道:“操,这人哪冒出来的,刚刚怎么没看见?”
“躲休息室了估计,你把他带走吧。”迟明尧忍着剧痛,一手托着那只伤到的胳膊,皱着眉说。
那警察一叠声地应着“好好好”,拾起地上的铁棍,揪着那保镖的衣领,跟迟明尧说:“迟总伤到胳膊了?这样吧,这傻子我打电话让同事过来带走,我这就开车送你们去医院。”
“还是不麻烦了,他会开车。”迟明尧说着,看向李杨骁。
李杨骁本就惊魂甫定,这下又眼睁睁地看着迟明尧为他挡了这致命一击,一时吓得什么话都不会说了,呆若木鸡地盯着迟明尧被砸到的那只胳膊。
“你来开车吧,好不好?”迟明尧见他没反应,温声叫他,“骁骁,骁骁?”
李杨骁这才从浑浑噩噩中回过,眨了眨眼说:“啊?好,我来开车。”
迟明尧见他一副魂都被吓飞了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跟那警察说:“吓傻了都,还是麻烦你来开吧。”
李杨骁赶忙说:“不用不用,还是我来开吧。”
迟明尧说:“都吓成这样了,别逞强了。”
“我能开,真的,”李杨骁说,“车钥匙呢?”
迟明尧便侧了侧身,示意他在右侧的裤兜里。李杨骁伸手摸出车钥匙,又在一旁帮那警察给迟明尧做了应急的固定,然后跟迟明尧一起走出了片场。
坐在驾驶位上开车,李杨骁时不时看向迟明尧,问他怎么样了。
迟明尧从小就养尊处优,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算在最叛逆的青春期,也是他和曹烨揍别人,很少被别人揍,连受伤的情况都很少有,这么严重的骨折更是没经历过。眼下他疼得心里直打突,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尤其伤得还是右胳膊,画画吃饭都用得到,心里更是没底。
但李杨骁看起来更是担心又愧疚,他便一遍一遍耐心地说着“没事没事”,还忍着剧痛开玩笑说:“现在是没事儿,你这一分心,咱俩可能就都有事儿了。”
李杨骁便不吭声了,抿着嘴唇,目视前方,踩着油门愣是把车开到了一百多码。
到了医院,看着迟明尧进了手术室,李杨骁才把两只手朝裤子上蹭了蹭——手心冰冰凉,出了很多冷汗。
他坐立难安,想摸出一支烟来抽,又看到那块“禁止吸烟”的警告牌,只能又把烟放了回去。想出去透口气,又怕手术室里的大夫突然走出来——明知道骨折手术没什么风险也不会这么快,却还是止不住地担心。
李杨骁只好在走廊上走来走去,排解心里的焦虑感。
他很害怕,前所未有地害怕。被陈瑞堵在屋子的时候里很怕,跪在陈瑞面前的时候很怕,但那种害怕是可以想方设法劝自己镇定下来的,现在这种害怕却是避无可避。
迟明尧还能画画吗?如果不能……那,那怎么办呢。
如果自己因为受伤而不能演戏了,大概会很崩溃吧。那如果迟明尧不能画画了,他会……恨自己吗?即使现在不恨,以后也会觉得不值得吧——为了自己这样的一个人。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亮得李杨骁心里不安,亮得他胡思乱想。
他不敢想如果迟明尧当时没有抬胳膊为自己挡住那一击,现在的他即使没死估计也陷入重度昏迷了吧,那一击是冲着他的脑干来的,有多致命不言而喻。
他恨透了陈瑞,想找他报仇,想和他同归于尽,天知道那时迟明尧问他“动了没有”的时候,他是怎么才能忍住没有点头的。他不点头不是为了自己,是因为迟明尧——他不想他为了自己真的搞出什么命案来。
那一刻的迟明尧在他眼里像个英雄,闪闪发光的,温声叫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