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学道者初基有二,一曰清虚,一曰勇往,清虚无碍,勇往无懈,不先辩此,进道无基。清虚为何?洗髓是也;勇往为何?易筋是也,易者变也,筋者劲也……”
“……内与外对,壮与衰对,壮与衰较,壮可歆也;内与外较,外可略也。盖内壮言道,外壮言勇。道植圣基,勇仅俗务,隔宵壤也……”
看到这儿,李元利不由得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这后世扬名天下的《洗髓经》和《易筋经》是佛教高僧所创,哪知这竟然是道家高人所作!
匆匆将经义浏览了一遍,果然和何庆琳想象中的一样,所有的字李元利都认识,但却只能弄明白极少一部分话语中所表达的意思,而这一部分偏偏还是经义中最不重要的那部分。
李元利叫身后的三元去将顾炎武和红姑请来。顾炎武称得上是江南大儒,而红姑走南闯北多年,本身又会武艺,让她们二人过来一同参详,应该会有所收获。
但令李元利大失所望的是,顾炎武和红姑仔细研究过这两篇经义之后,依然不能为他解惑。原来这经义之中,有许多道家专用的词汇,而这些词汇所表达的意思并不是字面上所显示出来的,就是在道门之中,这等玄奥的经义也是师徒之间口口相传,外人便是得到了这经义用处也不是很大。
失望之余,李元利又想到了何庆琳的师父宗衡道人,如果何庆琳没有说谎的话,那这个宗衡道人应该已经将这两篇经义参详透彻,如果能得到他的传授,那自己就可以习练这两部内功心法了。
“庆琳!你师父宗衡真人今年会来南京找你吗?”弄清了事情的真相,再加上有求于人,李元利的语气也有了改变。不但略显亲热地称呼他的名,而且“宗衡道人”也变成了“宗衡真人”。
李元利突然如此一问,倒是令何庆琳迟疑起来。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他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况且李元利想见他师父请教经义的心思表现得太明显,而他又不想将师父的行踪透露给李元利。
“庆琳,先前是咱们误会了!”李元利知道他心中还有芥蒂,于是又好言好语地道:“我麾下的兄弟们如此做法,也是怕有鞑子的细作刺客欲图不轨,尚幸没有造成什么后果!庆琳若是心中仍有不畅,我叫他们给你陪个不是!”
李元利一使眼色,尤烈连忙躬身抱拳道:“何兄,对不住了!不过兄弟也是职责所在,还要请何兄见谅!”
话说到这份上,何庆琳也确实不好再拿架子,他拱了拱手,道:“不敢!汉王殿下言重了!”
“不过我师父他老人家确实是行踪无常,说不定明日便到,也说不定明年也不来……”
李元利今日的心情还真是无法言喻,刚见这两部经义时的惊喜,随之而来的是看不懂经文的失落,再然后又有了点希望,到现在却基本上没了指望。
谁知道这老道士什么时候会来?他是何庆琳祖父的至交,年龄起码是七十开外,这上了年纪的人,说不定已经死了都有可能。
况且就算这宗衡道人来了,也不敢担保他就肯指点自己,要知道古人敝帚尚且自珍,更何况是这种堪称经典的道门经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