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班长这时似乎反应了过来,张口刚要喊叫,就见陈观猛地跨前一步,一只手如同铁钳一般便捏住了他的喉咙。
黄梧笑道:“蔡兄弟,今日我来此,却是救了你一命。要不然就这一下,你就得送了性命。”
黄梧本是漳州平和县衙役,自幼好武任侠,颇有武力。郑成功起事之后,黄梧便带了平和县门役赖升一同投了郑军,十多年下来,他凭借自己的机智勇武屡立战功,得到郑成功的赏识,官至英兵营镇将,后改任前冲营镇将。
军中崇尚武力,黄梧能从一名小卒升至镇将,除了头脑之外,手底下也是有几分真本事,不说以一抵十,对上三四条汉子不落下风却是没什么问题。
但陈观刚才露这一手,却是让他也暗暗吃了一惊,若是没有防备之下,便是他也要在这一爪下丧生!
蔡班长被捏住了喉咙,就连出气也不能够,一张脸憋得通红!他双手扳着陈观的手拼命想要挣脱开来,但很显然只是徒劳无功。
“你若是不喊叫,那咱们就好好说话,你看得出来我不想伤你性命!”
黄梧向陈观轻轻点了点头,陈观放开手退到一旁,蔡班长被捏得差一点就背气,陈观刚一松手,他便猛地吸了一口气,却一下就呛得咳嗽起来。
直到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他才算是喘上了气,现在这形势已经不言自明,黄镇将肯定是投了敌,因此才会有这一出。
刚才见识过了陈观的手段,蔡班长情知自己现在若是奋起反抗,那绝对会顷刻间就送了性命。
与其不明不白送死,还不如虚与委蛇一番再静观其变,于是他索性一屁股坐到床上,喘息着说道:“黄镇将,你有……何事,尽……尽管言明,若蔡某能办到,绝对不会推托!”
“蔡兄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今日我就是来劝降于你!”
黄梧负手站到他面前,“本来照陈兄的意思,将你们尽数宰了一了百了。但我念及同乡之情,同袍之谊,因此才请陈兄给了这个机会,你用心听我把话说完之后若还不肯降,那我也不会杀你,不过就得委屈你一下。”
哪知蔡班长一听此话就失了方寸:“我虽粗鄙无文,但也识得大义。黄镇将若是要劝我降鞑子,那就免开尊口!”
原来他是同安人。顺治五年三月,郑军收复同安,于轮山筑寨守卫。七月,清将佟国器、陈锦、李率泰率兵围攻同安,八月二十六日城陷,清军屠城四日,兵民死难四万余。
而蔡班长一家便是于此时死于清军之手,他当然对鞑子是切齿痛恨。
陈观嘴角咧了一咧,看不出来这蔡班长还是条汉子,这一下他来了兴趣,若是黄梧不能说服他投降,那自己就将他捉回去慢慢调理。
黄梧呵呵笑道:“鞑子都已经跑得没了影子,还降什么鞑子?我告诉你,你眼前这位,便是大兴军李定国李将军麾下大将姓陈名观,大兴军十万大军最多半个时辰便可抵达月河!”
“大兴军的事情不用我多说了吧?且不说孰强孰弱,光拿李汉王与郑森比上一比,谁才能称得上是英雄?”
“李定国?莫不是李晋王?他何时降了大兴军?”
“正是晋王定国!以晋王之赫赫威名,尚且甘心情愿自去王号投奔汉王帐下效命,由此便可知李汉王何等英雄了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