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海上商船往来,藏匿于其中即可!倒是水师要小心一些。”
其时郑成功不但占了金厦,而且还攻下了连江、宁德、罗源等沿海地方,清军治下府县只不过十几处,就算带上家眷也没有多少人。郑成功的经济主要来源于走私和向商船收“保护费”,因此不会向商船动手,乘坐商船确实更为安全。
“既然大人早有定计,那马某也就放心了,至于马某这边,到时远离海岸行船即可,那郑成功船再多,也不可能将海面全部封锁!”
“只是还有一桩……那新降的同安副将施琅似乎又有了反意,而且他本是郑成功部将,麾下又全都是福建人氏,定然不肯离开福建前往江宁!若是让他将大军尽数撤离的消息透露给郑成功,后果才不堪设想!”
施琅在去年随济度救援广东之时便停船于海上隔岸观火,这些情况刘汉祚已经从逃回来的士卒那儿了解得一清二楚,年后便上了折子弹劾于他,但怪的是,这次诏令下来却一点也没提及对施琅如何处置,这让他心里也有一些担忧。
刘汉祚稍作沉吟,便对马得功道:“若实在是没有把握,那就先想办法解决了他!不过他手下现在有一万多士卒,可千万不能因此出了纰漏!”
副将相当于副总兵,也是从二品高官,提督和巡抚都没有斩杀之权。但现在这种情况,若是施琅不愿意离开福建,而是率领一万多人重新扯旗造反,那他们两人肯定要落个“逼反降将”的罪名。
况且就算施琅不明目张胆地造反,他只要将清军水师撤退的消息悄悄透露给郑成功,郑成功再在海上来一次大规模的截击,那福建水师就算完了!
马得功不怕郑成功,那说的是在陆地,但是在海上,他还真不敢嚣张。
两害相权取其轻,只要能安抚住施琅麾下士卒,杀了他也没有什么,到时随便给他编造一个“谋反”或“通敌”的罪名,不但无罪反而有功!
马得功不敢留着施琅冒险,而且施琅降而复叛,叛而复降,却反而一下就得了个从二品的副将职位,他自己辛辛苦苦替朝廷卖命这么多命,却还只是一个提督,他早就看施琅不顺眼了。
“刘大人不必担忧,那施琅麾下多半是新招士卒,只要他一死,这些人哪会替他出头?这可是掉脑袋的勾当!”
“那就按此办理!”马、刘二人笑谈之间,便决定了这未来“名将”的生死。
施琅自李元利拒绝他提出的条件后,便一心想着依靠鞑子杀郑成功报仇,哪知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马得功一道军令将他召到提督衙门,随便捏造了一些他同郑成功往来的书信,安了个“通敌”的罪名便砍了他的脑袋!
直到死前,施琅才明白过来,若是当初在广东之时不要首鼠两端,或战或降,都不会落到今日这般结局。
至于他麾下那些士卒,果然如同马得功所料,根本没有人替他出头,只不过一万五千人的水师,逃得只剩下两三千人,清军撤退之时连开船的水手都找不齐,马得功只得下令将多余的船只全部凿沉,以免便宜了郑成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