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当年出国,毕竟带着犯错的心态,年轻人又不懂事,总容易办错事,尤其是生活作风上。
你也算是他的老哥哥了,要替他把好关」她这么说,当然是敲打敲打金璞生,但是更多的,是替石川跃四处堵堵口子。
无论如何,她最担忧的,依旧自己这个侄儿的「生活作风」问题。
她是听到风声,石川跃在河西,和不少女孩子有这样、那样的往来,言文韵,周衿,李瞳甚至许纱纱……她都听到过一些风声。
虽然她也实在没精力管得了那么多,但是由此及彼,想到石川跃昔日里在首都,也有不少的「相好」,就怕石川跃托金璞生替他处理「那方面的问题」,不管是怎么处理,她这个做婶婶的,都有必要适当的管教、指点、敲打。
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也不过是顺口的嘱咐,金璞生的表情,还真的变了,变得局促和尴尬起来:「柳老师……」「嗯……」「是,小跃……不……石副处长,的确是让我查过一些事。
就是我来河溪头两天晚上,他和我说起的。
我不知道您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不过,我……关于这个,是应该向您,汇报一下这个事的,是我不好……」柳晨竟然有点好奇了,金璞生的口吻实在太局促、太吞吐,这不是他的风格。
「关于什么」「关于……嗯,就是那个谢方」金璞生似乎说的很胆怯,还偷偷抬头瞄了自己一眼。
「石副处长,让我也关注一下」「嗯?」柳晨愣住了。
这次,她倒不是需要时间去思考或者辨析,是真的有点……没跟上。
谢方?石川跃在调查谢方?她愣的,不是「谢方」这个名字背后都有什么惊人的含义。
老实说,以自己这个侄儿的性格,哪怕听说他在让金璞生调查什么当红影视女明星、女团小天后、奥运女冠军,她也不会愣住或者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奇怪。
问题是……她真的是连这个名字都一点印象都没有。
谢方?谁是谢方?自己根本没听过啊?可那就更奇怪了。
如果是石川跃叫金璞生帮着查的某个叫谢方女孩,或者是出于政治考虑,调查某个工作上的叫做谢方的竞争对手或者伙伴;金璞生有什么必要,表现的这么犹豫、表现的这么慎重,又似乎有三分尴尬的向自己汇报?这个谢方?和自己有关系么?她这次不是城府深厚,而是真的有点没明白,愣愣的看着金璞生,等着他进一步解释。
金璞生却难得的,似乎脸都有点苦,也愣愣的看着柳晨,似乎是在等着柳晨的进一步命令或者解释。
?……?……茶香依旧……好半天,还是金璞生好像明白了什么,苦着脸,试探着开口:「柳老师……您……不知道???」「我应该知道什么吗?」「唉吆,这是怎么说的。
我……唉……」金璞生也算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这次却脸上有点说走嘴五官挪位的意思。
柳晨到底是女人,和金璞生也算熟络,看着金璞生这一副好像说漏了嘴的表情,都忍不住噗嗤都笑出声,却也更加好奇了,就这么看着他,等他解释。
「嗯……嗯……这,让我怎么说好呢。
是,是……是这样的,柳老师,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件事,啊呀,其实说起来,多少是有点尴尬。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啊。
就是关于这个谢方」「……」「这个,原本吧,是大哥让我,啊……这个……问问……我觉得,可能也有柳老的意思吧。
这个……那个……」柳晨简直觉得小金表现的有点滑稽,忍不住挥挥手,又给他注了一小杯茶汁,笑着安抚他一下:「小金,你怎么了?这是慌个什么?有话就慢慢说。
我大哥想让你干嘛?」金璞生却说的更加语气慌乱犹豫,甚至都有点羞涩:「大哥想,这个……我不肯定啊,柳老知道不知道。
这种事,我更不敢去南篱问咱们老爷子了……是您大哥想,嗯……既然我来河西,让我问问您,……能不能介绍您,啊,认识个朋友。
如果您同意,想让你们见见面」……柳晨头先是一愣,听得几乎是云里雾里,竟是一时没听明白金璞生这话的意思,等到转过念头来一品,才忽然明白,「认识个朋友」、「见见面」的意思。
她的脸蛋,红了一下。
一瞬间,好像自己才想起来,自己不仅仅是石家的媳妇,史老的儿媳,石琼的妈妈,石川跃的婶娘,前大使夫人,如今河西大学的院长……自己,毕竟,还是个女人。
所有华丽的身份之外,自己毕竟,也是一个即将40岁的女人;一个失去婚姻,带着一个还在念书的女儿的单身女人。
虽然有时候,身边的所有人,都会忽略她的这种身份属性。
难怪小金这样的表情,这确实有点尴尬。
但是,无论如何,她依旧不会失态的。
即使是这么尴尬的话题。
她也不会失态。
不会急赤白脸的拒绝,也不会立竿见影的赞同,这都不是她的习惯。
「尴尬」,这种普通女人才有的情绪,她虽然不能说彻底的克服,但是至少不会表现出来。
即使是这种让她其实很不舒服的话题,她也要礼貌的接下去。
「所以,你说的这个『朋友』,就是这个谢方?」「是」「什么人啊,这么大本事?能说动我大哥,管这种事情?」「是是,您其实见过的,以前。
他也是首都大学政法学院毕业的,也算是柳老门下的弟子」「……」「对对……他现在还是发展的很不错的,入了澳洲籍,但是刚刚从日本调到首都,出任NordonGreenC国首席合伙人。
其实他是以前在聚会上见过您,对您印象特别深刻,真的是登门拜访了几次,很真诚的,就想和您见见面。
大哥可能也是盛情难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也不知道怎么和夫人您说」金璞生当然是个优秀的随扈,但是当着柳晨的面解释这种话,还是说的一头的汗。
甚至是在忍不住,又用上了「夫人」这样的称谓。
柳晨,却已经平静了下来。
她刚才是一时有些羞恼,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和父亲,受到什么压力,也不知道这个谢方是何方神圣,这种可能是把自己的二次婚姻,当成政治交换筹码的羞辱是她无法忍受的。
可再一听谢方的背景,居然是个名牌事务所的和合伙人,而且是个外籍,她立刻明白了……这种所谓的「介绍朋友」,只能是老父亲和哥哥的家人关怀而已。
否则,是不可能给自己介绍这种没有任何政治背景的男人。
和一个澳洲C裔人,结婚,远离今天的一切,远离政治,远离校园,开始新的生活……这,也许是一闪而过,在哥哥和爸爸心中对自己这个小女儿的某种疼爱吧。
是啊,再怎么样的政治家庭,都是有温暖的一面。
是啊,自己这样带着石琼,难道真的一直都这样,遥远的看着昔日的北山?自己这尴尬的「前大使夫人」的身份,究竟哪一天,才能彻底的放下。
她也立刻明白了,金璞生之所以表现这么窘迫,只要细品,其实也是一番善意。
这个昔日的小金,应该也品出来了这种「介绍朋友」的意味深远。
他不能太热情,太热情,似乎在某种意义上是对石家的不忠诚,但是他到底也没有拒绝,没有拒绝,接这种麻烦事,也是对自己的另一种忠诚。
某种意义上,就连小金,也是关心自己吧。
她的眼神,温柔起来。
温柔的体谅别人,是她的另一种本能。
她几乎都想开口,先安慰小金两句。
可是…………等等,金璞生刚才说什么来着?石川跃……在调查这个谢方?柳晨老师的眼神,竟然又迷蒙了起来,她甚至连呼吸都紊乱起来。
她当然可以用一百条理由来告诉自己:石川跃是关心自己,石川跃是替叔叔出头,石川跃是怕自己万一改嫁后,家族蒙羞,甚至,石川跃主要是担心他的宝贝妹妹,为宝贝妹妹考核一下末来可能的继父。
但是……脑海里,另一个声音却在告诉她,不是的。
她知道,不是的。
石川跃,是在嫉妒。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但是,她就是知道。
她甚至都仿佛能看见石川跃那俊朗、明亮却带着阴沉和不快的眼神。
自己的这个侄儿、这个甚至说都可以比作亲生儿子的侄儿,对自己的欲望,包括那种占有欲,她竟然能通过这短短的一条讯息,感受到那么强烈。
一种,惶恐,羞涩,窘迫……居然还带着一丝丝甜蜜的情绪,在她的脑海里涌起。
她甚至在金璞生面前,都有点走神。
就连金璞生接来下的几条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汇报,她都没听的特别在意:「秦牧本司长肯定是要升副局了。
康世元老师可能要调总局当党委副书记,这都是史老的人,应该都算好消息」「还有一件事,百讯网新闻中心,在首都有个记者,叫屈冰的。
就在昨天晚上,不知道通过什么路子,私人采访到了江子晏……手上拿到了大新闻。
说是江子晏喝醉了承认,说自己在吸毒。
我看这事,一旦爆出来,可能闹得挺大的」「那新夫人,哦,就是纪雅容,不知道被谁撺掇着,说要来河溪度假,还要登台唱戏。
我觉得不太妥当,本来是想劝劝的,但是史老以前就告诫过我们,不许限制新夫人的私事。
我还真有点吃不准,该怎么处理呢」……柳晨老师,终究还是回过神来了。
她端起茶盅,一口而尽。
她其实已经听到了纪雅蓉要来河溪「玩」的消息,她内心是非常的不赞同,总感觉到这有点越格,但是以她尴尬的身份,却也没能力去管。
她只有有意无意的过问点别的:「江子晏吸毒?他自己承认了?媒体上没看到啊」「嗯,现在只有几个人知道内幕。
我看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了,这个事,要在体坛,扔个大炸雷下去呢」「……」「要我说,这,倒是给小跃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啊」「……」(待续)【发布地址:发布地址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