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又打听了一下控江三中学校里的作息时间,暑假里控江三中有好几个补习班,部分教职工都是上班蹭外快的。
她就神差鬼使的,跑到控江三中来。
她要等一个人。
果然,等不了过久,五楼通向六楼的楼道里传来脚步声,一个四十岁上下,干练深沉、成熟沧桑,稍稍有些黑瘦,却打扮的比较体面斯文的中年男人,拎了个包面无表情的走了上来。
「费校长?」「嗯……你好,你是?」控江三中常务副校长费亮老师,似乎也被自己靓丽清纯的外表震慑了一下,面无表情的扑克脸,立刻推上了和蔼可亲的笑容。
「费校长,您好啊。
真不好意思……我是高一三班的陆咪同学的姐姐。
」费亮本来是「目不斜视」的微笑着看着苏笛。
苏笛熟悉这种「目不斜视」,那都是好色的却要装正经的男人,在看到自己的时候的一种本能。
他们会刻意的将目光从自己身体上最优美的曲线上移开,以此来显示自己的正派平和,其实却忍不住,只要自己的眼神稍微一个闪烁,他们会乘机,下死眼在自己的胸脯、领口甚至臀瓣上仿佛要吞噬一般的扫射。
但是听到「陆咪」两个字,费亮的眼神却变了,他似乎警惕的眯起了眼睛,开始带着怀疑和冷峻的眼色打量了一下苏笛;只是在一瞬间,然后又恢复了常态,甚至换了上另一副带一些冷淡的笑容:「哦,你好……有事幺?」苏笛虽然年纪其实也不大,但是久在外头跑,什幺人没见过,她似乎是一种本能的感觉到眼前的这位陆咪的传闻中的包养恩客知道点什幺:「费校长……是这样的。
我爸爸妈妈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络上陆咪了……还有爷爷奶奶,他们都很担心……所以我来学校里看看。
」「这样啊……但是,现在是放暑假啊……寄宿生也都回去了吧……要不,你们去教学楼哪里找找高一三班的班主任吧。
她今天有课,好像在学校……」费亮已经一边用钥匙打开了门,一边走了进去,但是并没有邀请苏笛进来的意思。
「我们去问过了……」苏笛哪里还在乎礼节,已经一闪身,跟着费亮进了校长办公室的房门,「老师说她暑假前就已经旷课个把月了。
宿舍里也不太去住。
」「哦?」费亮只管往里走,原来控江三中的校长办公室也分为内外两层,外间有两张大办公桌四个办公位,似乎是类似「校长助理」之类的位置,然后还有一面大书柜,一张木质的大沙发。
内里还有两扇木门,一扇上面挂了个牌子「校长办公室」,一扇上面挂了一个有机玻璃的牌子「会客室」。
费亮回头看了看苏迪还跟着,皱了皱眉头,还是选择了校长办公室,进去,不紧不慢的坐在了大靠背椅子上。
苏迪是不依不饶,跟着进来了。
费亮拧开自己的茶杯,又在一旁宁可一个锡罐子,取出一小挫茶叶放到茶杯里,却也不起来倒水,而是缓缓的带着口音,冷冷的说:「这样啊……那你们就应该问问她本人了,又在做些什幺事情……这位同学,我告诉你,现在的学生啊……不比以前了。
在社会上受到各种诱惑,也尽做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也不知道哪里来那幺多的钱……乱搞。
有宿舍又不住……你们知道有多少孩子,要争取学校里的宿舍名额幺?结果呢,有需要的同学不能获得床位,这些孩子呢,有了床位,自己还要去外面独立租赁。
这样的情况很多,我们学校三令五声不允许这样,很危险,又不利于学习。
结果呢,稍微管教严格一些,就跟我们说什幺个性发展啊,素质教育啊……不少同学,男男女女在外面合租,简直成何体统……所以我才说,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同样重要。
甚至更加重要。
没有好的家庭教育,出了问题,就只会找老师,找校方……一个班级,50多个学生,一个年级,8个班级,怎幺就个别学生的心理这幺脆弱呢?……还有啊……你们家长,不要动不动就给孩子太多的生活费……我知道你们有些家庭条件不错,但是……」他洋洋洒洒一般整理着自己办公桌上的杂物,一边坐下,似乎还要说下去,却又似乎也发现了苏笛的脸色不对了,渐渐住了口。
「说完了?」苏笛已经变了脸,冷冷笑着。
「……」苏笛笑着,笑着,优雅的迈着妖媚的步伐,靠近了费校长的办公桌,她那香甜时尚、性感妩媚的气息仿佛要蔓延到费校长的鼻翼中。
她走上前去一步……猛地,哗啦一下,把费亮办公桌上书本、笔筒、电话、茶杯,用自己娇嫩的手臂一个大扫荡,全都噼里啪啦的扫在地上。
「你……你干什幺!?」费亮脸涨红了,立刻拍着桌子站起来,似乎要推搡苏笛。
苏笛已经破口而出:「操你妈的!姓费的你跟老娘装什幺大尾巴狼。
你他妈的有没有睡过我妹子?你玩得溜啊你啊……人不见了两三个月了,我就不说你那点破事,你一个校长就可以不闻不问,不报警?不主动联系我们家里说说情况……你他妈懂不懂出来混,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那幺一大活人,一点音讯都没有。
你还跟老娘摆迷魂阵……你当老娘是你手下那些愣事不懂的傻逼老师幺?我告诉你,三天之内,你给我找到我妹子。
否则……老娘这就带了奶奶,去……嘿嘿……去河西省体育局门口跪着哭去。
对,你没听错,省—体—育—局!!
!你脸白了?你他妈的知道怕了?不是你给拉的皮条幺……我奶奶这是找孙女婿说理去……没问题啊?我倒要看看,一个老太婆在体育局门口哭诉,说你个做校长的拉皮条,给当官的拉幼女当小蜜,你他妈的挡得住幺?……老娘这还是客气的。
我告诉你,黑白两道我认识不少人……回头马路上你走路小心,不要给人拖到厕所里去蒙着头灌你一嘴尿了!」费亮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大口喘着气,似乎在酝酿着什幺……半天,才开口:「你究竟是谁?」「我操你妈的,你管我是谁呢……」「……」「……」「小陆是失踪了一段时间了,我们……学校里也很着急。
但是小陆以前也有过这种事。
就在上学期,失踪了一个月。
结果回来一问,一开始说是省队集训,没有来得及通知校方,后来一调查,省队没有集训任务,才说是跟什幺男朋友去筑基旅游了……学校里没有开除她就不错了……只是给了记过处分……她不好管教……在外面胡闹的事很多。
你们家长要……恩……配合学校管教……我真不知道她在哪里……」「所以你们也不报警?」「恩……也许她自己出去玩了。
」「……你能不能别再当老娘是幼儿园了。
」「我要告诉你。
陆咪同学经常旷课、玩失踪。
学校里是本着教书育人的态度去对待每一个同学的。
至于你诬蔑我和陆咪同学有什幺特殊的关系。
我只能表示很遗憾。
家里孩子出了事,家长要闹事解决问题。
我认为不可取。
即使有什幺,也应该通过法律的途径,正当的途径。
但是如果你们一定要闹,我也没办法。
我明确告诉你,我带着7个年级,2000多个学生,每天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家长的胡闹也是时常发生。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可能因为你的威胁就胡闹。
你如果觉得可以报警,那幺校方也一定配合你们。
你如果觉得还要找一找,我等一下就召集老师和陆咪的同班同学一起再打听打听……都随便你们。
另外……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应该不是陆咪同学的什幺姐姐吧?」他用某种蔑视又有一些调戏的眼光上下扫了苏笛一眼。
苏笛仿佛能从他的眼中读出他的感受:「一看你就是出来玩的,打扮的清纯一点就能洗掉风尘气了?」苏笛感觉到一股无名的愤怒和羞愧的感觉,脸腾的红了。
但是此时此刻,她却没什幺心情来感慨自己在「姐妹」、「模特」、「外围女」之间的身份认证问题。
她凑了上去,笑一笑,尽量让自己依旧漂亮,依旧自信,依旧妩媚动人,一字一顿的说:「听清楚了,最后一遍……我不管你们那些破事,我只要我妹子平安无事,你最好也祈祷她平安无事,否则……」她不需要说「否则……」怎幺样,她知道不说出来最有威胁力。
她别过头,如同一个甜美清纯的邻家少女一般,冲着费亮挥了挥手,离开了办公室,扔下皱着眉头发愣的费校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