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说生殖器官早该萎缩了,但是性欲刺激检查的时候,那个芋什么的,
哎喂,你知道嘛,下边儿可一直流水没个停儿。」
「啧,不就是逼痒了发骚嘛!不知道变异成什么样了,估计整套生理系统都
要和孢子共存喽。我看这破地儿也没什么年轻男的,全是些半死不活的。不是,
姐们你真是没看见吗,这渔村的穷姑娘都什么样啊!就那个芋妲是吧,那下面全
是毛,大阴唇一圈儿密密麻麻围着,也不知道刮刮。呕——我从十九岁上医学院
开始,就没见哪个女的下面这么脏。」
「别提了,其他三个女孩至少还知道刮下耻毛,稍微懂点规矩。最后那个芋
什么,可怜是可怜,要真去了避难所那边,恐怕还嫌她坏了那地儿。......」
悲哀的风声仍在继续,飘荡着这些城市上等人刻薄的言语。
芋妲听不下去了。眼泪在她的脸上逐渐风干,凝结成破碎的道道痕迹,恰似
他弟弟后背的纹路。
......
那天芋妲回家时,壳生见她哭过,下意识想问问怎么回事。
毫无征兆地,芋妲带着愤恨的眼神,顺手抄起脚边的陶罐猛力掷去——
非常准,正中壳生的额角,一瞬间 鲜血横流。
*
之后的三个月,壳生带着头上的伤疤,没有回过一次家。
在姐姐用罐子把他打得头破血流的那天,他一言不发地蹚过枯水期的河流,
孑然一身去了对岸。青蓝色的毒雾悄然 降临,天地之间顿成一片混沌。河上朦朦
胧胧,不辨东西,唯有男孩蹒跚而去,一步一步,永不回头。额角上淋漓的 鲜血
落入脚下的污水,激起点点血色的涟漪,惊散掘洞的招潮蟹。对岸的 风景渐渐清
晰了起来,几座古老颓朽的船坞映入他的眼帘,稠风吹动茅檐,发出脆响,也撩
乱着男孩凝上血块的短发。
壳生寄住在唯一的朋友小浦的家里。小浦比他大一岁,脚趾间生着滑溜溜的
蹼,同样是生来就被孢子感染的一代,也只有他从小没有嘲笑过壳生的背甲。
小浦的父母一辈也早病死了,余下他的奶奶,一个满嘴脏话却又坚韧执拗的
半瞎老太婆和他同住。
他们曾经一起打渔、一起捕鳝捉虾,一起倾吐苦闷,分享作为难兄难弟的种
种,甚至分享手淫的方式。壳生十四岁的一天,小浦突然找上他,神秘兮兮地说,
反正他俩这种天生怪胎不怕毒雾,所以他就跑山上林子里摘了几个没熟的毒菌子
——就是散发青色孢子的那种。
壳生还记得,那时小浦告诉他:
「以后玩自己屌子不用手指头了。你看看,这蘑菇的柄是空的,把伞盖摘了,
鸡巴捅进去,操,爽得不得了。我在山上就忍不住去......」
后来小浦还送了几个蘑菇给他,而他也沉迷于那种私密的快感......直到某一
天,他攥着大蘑菇自慰时被芋妲抓了现行,她痛骂壳生是个下流的变态,把房里
所有的蘑菇抓起,一脸嫌怨地扔进河中,好像脏了手一般。
而到了今天,他和小浦围着饭后鱼骨狼藉的桌面,一样痛骂着芋妲的没良心。
「没良心的便宜货,真就以为她那逼能值几个钱!我们村里都没女的能操了!」
「结果她心心念念的海鸭子,啐,也看不上她这种女的!」
两个少年把铝杯里的劣酒一饮而尽,铿然一声掷在地上。
*
约莫这样过了几个月,某个炎夏郁蒸的日子,壳生裸着上半身,在小浦家附
近的圩塘里叉鱼。他扶着鱼篓擦了擦汗,喘着大气。
小浦突然从屋后出现,大声招呼他。
「别干活了——快点过来,大事儿跟你说。现在有个机会能够操上真的女人。」
男孩满面红光,兴奋异常。
「什么!?」壳生一瞬间回了头。
「是真的,信不信由你。我奶奶那个瞎子老太婆都说我一定要去捡个老婆回
家。」小浦胸有成竹。
回到破屋中,小浦带着激动的心情细细讲明了情况:海鸭子前几天离开这一
片流域的时候,船上的补给不够了,就强征河流下游村子里的腌鱼和蔬菜,只用
一点点医用物资作为补偿,激起了全村人的反感。
结果,村里所有的男人和勘探船爆发了激烈械斗,船上的指挥官面对这些不
知好歹的村民,毫无 人性地调用了高能武器,赤红的激光粒子束摧毁了村庄,把
反抗者的躯体大卸八块,割裂成冒烟的焦黑肉块,整片河滩上,充满了濒死的嘶
吼,泥土被染上血腥味,河水一派暗红,漂浮着断肢残臂,一片惨无人道的景象。
「他妈的,那些家伙下了狠手,那村里年轻男的没留一个活的。」小浦说道,
「那村子算是彻底毁了,我听说......」
他突然压低声音,「现在但凡拿点食物,保证有吃有住,随随便便就能捡个
女人回家,大姑娘小 寡妇都有,甚至三五个拖着你的脚腕,没羞没臊地把奶子露
出来,晃着给你看,只求你把她带走。」
小浦舔了舔嘴唇,夸张地比划着女人乳房的形状,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壳生
听着也兴奋起来,裆下隐隐勃起。
「那村子走多久能到?」
「在下游西边,走上个大半天就能到。我们感染者不怕毒雾,可以直接横穿
山上的林子,翻到另一边去,还能快一点儿。」小浦若有所思。
「行。不过我得回那家里一趟。」壳生略有迟疑,「我好一点的衣服都还在
那,还有我那把钢匕首,你知道的,骨柄雕花的那个。身上挂点宝贝的东西,女
的也高看你一眼,毕竟我也想捡个漂亮的。」
「好,那明儿一早就出发吧。」小浦说。
......
壳生蹑手蹑脚回到了曾经住的茅屋。
芋妲不在家,当然他也一点不想跟这个毫无情分的姐姐打照面。他摸了摸额
上的伤疤,一想到姐姐死命向他扔出的瓦罐,壳生就愤怒得嘴唇发白。
除了墙沿堆上了一些没有使用的渔具,屋里的陈设一切如常。壳生回到房间,
熟练地找出几件麻布衫,又摸出床下的匕首放在眼前,细细摩挲着它骨柄上雕镂
的纹样,他感到一种原始的力量从钢刃上传来,让他紧攥的拳头更坚实有力。
整个家里空空寂寂,但闻几只蝇虫嗡嗡飞舞,回旋不休。一种物是人非的空
虚感忽然 缠绕住了男孩,他估计自己的姐姐应该傍晚才会回来,便在床上无聊地
坐了一会儿,抛玩着锋利的匕首,又在屋里踱来踱去,碰下饭桌摸摸灶台,四下
打量。
在百无聊赖中,壳生无意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