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乐就不再和我私聊了,我看我说的话跟他们说的话也不太对频道,看了一会儿就退了出去。
我当时其实已经决定了要在第二天就接着往齐市跑,做这种短线买卖就得快,耽误一天就耽误好多事儿。
17、
第二天,我到了齐齐哈尔的时候,天降大雪,鹅毛大雪,北风呼呼的刮。我自己叫了个出租车就去嫩江宾馆那边,办入住的时候,宾馆说房间没了,啥房间都没了。
我一想,那正好儿,我自己哪儿都能窝一宿,决定去找个网吧包夜。在网吧找了个二楼靠窗边有暖气片的位置,一开系统,就想到了那个白衣飘飘的小女子林乐乐,又一次登录了碧海银沙聊天室。
林乐乐不在,我也不知道该和谁唠啥,就在那里听着耳麦里的歌,打开个扫雷的小程序玩。玩了一会儿,再开碧海银沙页面的时候,林乐乐已经跟我私聊了好几句了。
她问:咋这么晚还不睡觉喔?
她问:老妹儿不管你这做息啊?
她问:是不是名字卡在这儿了?
她问:呵呵,睡着了吧?
我找了一下才找到私聊的输入,赶紧回:没呀,就是无聊过来玩会儿。
她说:你可真行,是不是在网吧包夜喔?
我问:你咋知道?
她说:猜你还不 容易,小样儿。
我说:嘿嘿,那你肯定猜不出来我在哪个网吧?
她说:废话,我又不能给你加追踪器。
我说:那倒是,对了,你们这些人总在这儿唠吗?
她说:是啊,这些人都挺好的,有才华,他们聊天都挺体面的,让人感觉舒服。
我说:这有啥难的?不就是不正经说话吗?把直不愣腾的事儿,搞得曲里拐弯的。
她说:哟,小样儿,没看出来啊,还挺能看本质。
我说:能不能看本质我不懂,但这样不好好说话,我也会。
她说:啧啧,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喔。
我说:那当然,我是啥人,北大街小赖,给我点儿阳光我能灿烂,给我点儿鸡饲料我能下蛋。
那一晚,我和林乐乐在碧海银沙聊天室的文艺沙龙聊了个通宵,具体都聊啥,我也都忘了,只记得从网吧出去的时候,雪停了。
18、
那天我一进电报大楼就傻眼了,整个二层窗明几净,与之前的杂乱完全 不同,每个摊位上都只摆着几个新款的手机。
我找到之前进货的摊位,老板看我来,嘿嘿一笑,兄弟,今天没货了,齐齐哈尔全市没货。我说咋的了?他说,来检查的了,这不是小年嘛,上面要检查大小市场,今天查咱们这片儿,你看这屋里有敢冒烟的吗?领导说了,谁家敢出一台,来年就别想出摊儿了。
我说那他妈咋整?我大老远来的,指着年前再走一批喔。他说,兄弟,你也别急,要不这样,我呀,明儿给你张罗点儿货,凑个十台八台,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我说那行吧,操,我还得多住一天店,你把价给我往下串串。他说行,你把电话留下,明儿我一早就给你电话。
我给他留了个电话,就出了电报大楼。
19、
我出了门就给田晶打电话,把情况跟她说了一下。田晶说那没招了,你就再等一天吧。我说幸亏昨天晚上在网吧凑合一宿,省了一天店钱。
田晶说今儿小年,你记得吃点儿饺子,不行就给林姐打个电话吧,跟她一块儿过小年。
我想了一下,没敢跟田晶说我俩昨天在网上就聊了一宿。就说行吧,看情况,我要是有张床,啥时候睡醒还不知道喔。
挂了电话我就直赴嫩江宾馆,倒还真有房,我就开房住了进去,一进屋就脑袋先下去扎床上了,再睁眼睛,八点了。
手机上有三个未接来电,我没开来显示,拨田晶电话,她接了。
我说我才睡醒。田晶说给你打俩电话你没接,还惦记你喔,刚给林姐打完电话,听她口风不知道你去齐齐哈尔了,就也没敢说,问候了一下。
我说你给人家打啥电话啊?田晶说,这不惦记你嘛,后来想想你也不能出啥事儿,就也没敢和她说你去了,怕她也惦记。
我说净扯那些没用的,我能出鸡毛事?我自己可蔫巴了。田晶嘿嘿一笑说,蔫巴就好,回来再好好犒劳你哈。
我说回去操死你。田晶说行了,你抓紧接着睡吧,我刚吃完饺子,一会儿也收拾收拾睡觉了,这一天,累得要死。
挂上田晶电话,我已经没了任何睡意了,起床洗了把脸,下楼到附近找了个小饭馆吃了一口饭。
20、
从饭馆出来,发现饭馆隔一家就是昨晚去包夜的网吧,又走了进去。我找了个之前那个二楼靠窗的位置,买包烟放在桌子上,又要了瓶冰红茶,打开系统直接登录碧海银沙,整个过程仿佛就为了这个而来的。
白衣飘飘的小女子果然在,她一见我就进来私聊问我:你去哪儿?
我说:我没去哪儿啊,这不来上网了嘛?
她说:不对啊,今天田晶给我打电话了,我听她话里有话,是不你俩出啥事儿了?
我说:没有啊。
她说:我打你电话你不接,是不是昨晚咱俩聊通宵,她有意见了?
我说:她就不知道有这事儿。
她说:嗯,别让她瞎想。
我说:瞎摸能控制得了,瞎想谁能控制啊?
她说:你看你,又没正经的,开始 胡说八道了。
我正想回话喔,突然外面一声乍响,紧接着咣咣一顿响,齐齐哈尔的夜空绽放出了一朵朵的烟花。在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夜空又归于寂静,仿佛刚刚绚丽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我在那之前从未曾见过这么一大朵一大朵烟花盛放和凋落的过程,我的那座小城在那个年代还没有燃放大型烟花的先例。它们近在眼前,出现和消失都像一场稍纵即逝的梦一样,短促而又迷人。
我在聊天室里对白衣飘飘的小女子说:以前常听人家说,烟花好看,但真见了,还是觉得电视上和书本上的美,和亲眼所见完全 不同。
那边沉默了很久,然后她问:你在哪里?
我说:我在网吧啊。
她又问:哪里的网吧?
我反问:咋?真想给我装追踪器啊?
她说:别闹,说实话,在哪里?
我想了想:我在齐齐哈尔,嫩江宾馆旁边的网缘网吧。
她说:等我。
然后白衣飘飘的小女子就下线了,视线没有聚焦的看着我们俩聊天纪录,点了一支烟,脑海里仍然是刚刚夜空中刹那的烟花绽放。
我一支烟抽完了,开了一局扫雷,刚刚玩了一小会儿,就听楼梯口有人叫我:小赖。回头看,是林乐乐,她在向我招手。
我们俩一块儿去前台结账,走出了网吧。
她穿着上次我初夜那一晚穿的那身羽绒 长袍,抱着肩膀裹得很紧,我能想象到她里面穿的一定是那件细绒睡衣:你来齐市干嘛不找我啊?
我说我都不知道自己要来齐市,就特别巧,本来昨天来就想今天上货完了就走,妈逼赶上检查了。她说昨晚你就在这里跟我聊了一夜啊?我嘿嘿一笑说是啊,其实咱俩好像离得没多远。她说嗯,隔几个小区。
我说你看,天涯若比邻。她翻了个白眼,嘴唇哆嗦着说:别乱用诗词,谁是你知己啊?我说明显你是啊,嘿。她说你睡觉没?这一天没消停吧?我说还真挺消停的,上午就在嫩江开了个房间,一直睡到刚才。她说那你冷不?我说不冷啊。她说那你看我冷不?
我这会儿才发现她牙齿都在不停的撞击咯嗒咯嗒的了,我把自己的羽绒服下来裹给她说:你傻啊?我们就这样相互依偎着走进了嫩江宾馆的房间里。
像东北冬天的大多数房间一样,屋子里和外面温差60多度,外面零下30度,屋里零上30度。
虽然在外面呆了没多大一会儿,但她显然还是冻得够呛,坐在靠暖气的床边,把纤细的手指搭在暖气上,脱了棉拖鞋,露出毛绒绒的兔头袜子。她说,你可真没心,我一个女的都冻成这样了,还在外面唠唠唠,你不能对女的这样,特别不爷们儿。
我说,那你昨晚还跟我唠一宿?她说,昨晚我在家里,有抱枕有靠枕还有个孙悟空陪我。我说,这儿也有,你看,这个可以当抱枕,这个可以当靠枕,我当孙悟空。她说,那能不一样吗?我家孙悟空还有金箍棒喔。我挠了挠耳朵说,我也有。
她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低下头说,流氓。我仔细一琢磨,脸也红了,为了掩饰尴尬,只好点了一支烟,坐在床的另一边,吧嗒吧嗒抽。
要不是烟雾缭绕,空气仿佛都不流动了。
烟快抽完了,林乐乐突然乐了,说:你那个小田晶真挺有心眼儿的。我把烟按进烟灰缸问,她咋有心眼儿了?林乐乐说,她居然套我话,以为咱俩在一起。我说,咱们现在不是在一起了吗?林乐乐摇头乐,不一样不一样的。我问,有啥不一样?她说,反正不一样。
又是一段沉默,我又想点烟,她过来把烟抢了过去,背在了自己身后,不许抽了,满屋子都是烟味,你呀,烟抽多了伤身。
我说你给我吧,再抽一根,就抽一根。她说不给。我站起来想绕到她背后抢烟,她把烟又换了一只手,我去拿的时候,扑了个空,再伸手,就把她给抱住了。
林乐乐身子一软,就倒在了我怀里。
她媚眼如丝,呼出来的气体喷在我近在咫尺的脸上,想要啊?我说,想。她笑说,哪里想?我说,哪里都想。然后我低头,就吻上了她丰厚的嘴唇。
我们俩同时跌到了床上,我急切的把手往她的羽绒 长袍里伸,摸到了细绒睡衣,她的睡衣里面什么都没穿,我手指接触到她的皮肤时,她的身体整个战栗了一下说:凉。
林乐乐侧着起身,把我按在了她身下,然后开始解我的腰带,她的手在摸到我的鸡巴时,我的整个身体也战栗了一下说:凉。
我们俩的身体滚烫滚烫。
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她伏下了身子,把我含在了嘴里,那一刻,在齐齐哈尔烟花散尽的冬夜,我仿佛躺进了一条湿润而又 温暖的河。她在引导着一切,在我进入她的时候,她的身体湿润而又 温暖,她就是那条河。
我像一滴水,又像一块岩石。我们之间的每一帧动作,都那么多余,又那么合理。
烟花不知道燃放了多久,才升至巅峰的顶点,绽放得精疲力尽。
就在一切停止时,我整个人伏在林乐乐的身体上,从未有过的恐惧奔涌袭来。消失了,不见了,夜空里什么都没有了。除了疲惫,一无所有。
她的脸上有细密的汗珠,她吻了吻我的额头轻柔地说:累了吧?我贴着她的脸说,嗯。她紧紧的抱住了我,叹息:休息休息。
我们就这样静静的呆着,我不敢再说话,怕她突然走了,她也没说话,心跳得很厉害。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揉了揉我的头柔声说:起来吧。我从她身上离开那一刻,就像个被赶出家门的小孩。
她从床上起来,钻进了卫生间。一阵水声,林乐乐拿着一条拧得半干的毛巾出来了。她说,你躺好别动。我仰躺在那里,半死不活的微眯着眼睛,她用温热的毛巾仔细的帮我做着下身的清洁。
我感觉到我的鸡巴在她的摆下摇来晃去:之前还有点儿担心,没事儿了,姐可以证明,你痊愈了。我说,啊?哪儿痊愈了?她戳了一下我的鸡巴说,这里这里这里,上周刚刚拆完线,忘啦?还那么用力, 小狼狗。我说,哦,我真忘了。
她伏下去亲了一下说,擦干净,再洗洗,这样回去你那小妖精就不会发现被我偷吃过了。我问,那这算啥?她说,哎呀,这算是过小年,姐姐送你的礼物。我又问,你要走吗?
她直视着我,眨了眨眼反问:你想让我走吗?我摇了摇头,没敢说话。
二十一年来,我第一次这么脆弱,居然还是在一个女人面前,而且,这女人刚刚被我操过。
她甩了甩毛巾,一边摇晃着屁股一边往卫生间走说,那就不走了,小年你归我,大年你再归她。
也许是白天睡得太多了,也许是因为我太怕失去那种感觉了,体力的亢奋和精神的亢奋这一整夜让我又没能入睡。像一个贪婪的孩子,钻进了一个 糖果城堡,不停的吃,不停的要。
我们尝试了几乎所有我在毛片上看过的各种姿势,林乐乐引导着我一次又一次的爬向巅峰,越爬越高,越摔越疼。
一大早,我还在林乐乐的身体上挥汗如雨时,电话响了,我抓起电话就扔到了地毯上。
林乐乐喘息着说,停,停,停一下,她,是她来电话。你你,你接吧。我喘息说,不是,不是,是电报大楼卖货的。林乐乐亲了我一口问,正事儿不办了?我的身体片刻不停地耸动着,贴着她的耳朵说,办你,就是正事儿。
林乐乐把我的耳朵衔在了嘴里。
21、
中午的时候,我们才依依不舍的让身体彻底分开,穿上衣服退掉了房间。林乐乐裹着她的羽绒 长袍自己打车走了,我到了车站。排队买票,电话响了。以为是林乐乐不放心我,接起来,对面是田晶的声音:早上给你打电话你咋没接啊?
我说,这不出去办事儿了嘛。
她问,办咋样?
我说,没成,他说查得严。
她说,哦,那你回来不?
我说,这不都到车站了嘛,你干啥?
她说,不干啥,想你了,你想我不?
我想了想说,想。
22、
列车十分拥挤,我没有座位,也不想坐着,就靠在列车员工作间的门口。
臭烘烘的味道不重要了,乱糟糟的声音不重要了,眼中熙来攘往的人也不重要了,我有我的一个世界。
、
我从我们市的车站坐了辆倒骑驴回商铺,田晶已经在那里四处收拾了,楼上楼下都收拾得整整齐齐十分利落。
我问田晶,你今天没去广昌市场啊?她说,去了,这不接你回来嘛,我爸妈说,得让我提前去你们家看看,喏,还给你爸带了一箱酒。我说,你在广昌市场天天见我爸,还看啥啊?
她白了我一眼说,那能一样吗?做买卖的地方和家里不一样。我说,哦,那就去吧,一会儿咱俩一起回去。
田晶收拾完了一楼,在屋子里把卷帘门又拉了下来,屋子里黑咕隆咚的。我说你干啥?她说,上楼,给你看点儿东西。
我俩到了楼上,她说你先闭上眼睛。我说你就直接来吧,我瞎。
田晶脸红了,扑过来搂着我脖子亲了一下说,我今天让别人给我带了个好东西。我问,啥呀?
田晶又亲了我一下,然后拉着我的手伸进了她的衣服,在我冰凉的手指触到她的皮肤时,她颤抖了一下,我的手摸到了一些丝绸状的东西。
我顺势亲到了她的嘴唇上,我们俩就倒在了床上。
脱掉田晶的外衣和毛衣,里面是一件丝绸质地的 内衣,带网纹的边缘,像是某张香港电影海报里的性感女郎装束。
我把脸埋在田晶丰满的胸间,对自己有一种深深的绝望。
这种绝望是对 欲望严厉的鞭挞,在六个小时前,我刚刚离开了林乐乐的肉体,而在六个小时后,我又脱掉了田晶的 内衣。
我的鸡巴耸立得像一根叛军的旗杆。
我觉得自己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垃圾的那种男人,为了享受,就他妈逮谁操谁,应该万劫不复,永不超生。
可无论内心如何诅咒,身体的反应却如同一辆在轨道上停不了的列车,驰骋奔行,每一个体位都驾轻就熟。
在我艰难的射出来的时候,田晶的尖叫声盖过了窗外街道上的喇叭声。
田晶的腿搭在我的屁股上不让我动,她喘息着说,没想到真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儿啊,嘿嘿, 老公,我还想要咋整?我说,没了,再要就是尿了。
确实没了,上午就没了,这会儿也只出了六个半小时的货。
田晶嘟着嘴说,我不管,以后你得天天给我。我说,行啊,那你就天天不穿裤子光屁股在楼上呆着吧。田晶嘿嘿一笑, 老公,你挺厉害的。我假装生气,你试过不厉害的咋地?田晶拍了一下我的屁股:说啥喔?就是夸夸你还不行啊?我说行,等我不厉害那天,你也记得夸哈。
24、
晚上,我带田晶回北大街。
我妈正在包酸菜油渣儿馅的饺子,田晶学着包,我妈看她包得每个都不一样,虚伪地说,这孩子手还挺巧。
我爸把我叫到里屋,在被阁子最内侧掏了半天,从里面掏一连串没有牌子的,窄窄的,那种居委会发的避孕套说,这个,你收好。我说,你给我这干啥啊?
我爸瞪眼睛,你说干他妈啥?再整出个孩子回来?你才他妈多大?瞎胡闹。我说,哦,知道了。
我爸踢了我一脚,你就他妈作吧,以后要跟人家黄了,我和田瘸子就结仇儿了。我说,他敢?摊儿我给他砸了。
我爸又瞪眼睛,就他妈你能耐,在市场干了二十来年,我也没结过一个仇儿啊。
吃饺子的时候,我说我要买台电脑。我妈说,你买那玩意儿干啥?天天还不净剩下玩儿了?我说你不懂,以后早晚家家有,反正我要买台电脑,你不给我钱,我自己也有钱买。我爸说,你还欠我钱喔。
我妈问田晶, 丫头,你同意吗?田晶脸一红,我不管,我管不了他。我妈说,管不了可不行啊,这货不管能上天。从小到大,北大街狗扯羊皮的事儿哪样也没少了他。
田晶说,他之前也没跟我说过这事儿啊。我瞪了她一眼,现在说了,年后就买。
田晶把饺子在醋里使劲搅和,那你愿意买就买呗,又没花我钱。
我爸说,你就折腾吧,自己挣那点儿逼钱儿,又剩不下了。我说,钱这东西,花了才叫钱,不花那叫纸。
25、
我把田晶送回家后, 一个人又回到商铺楼上,身体疲惫不堪,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我摆了很久手机,还是没忍住拨通了林乐乐的电话。
当她在对面说喂的时候,我愣了,不知道该叫她啥。我就说,你没睡啊?她说,睡了一小会儿,你到家了?我说都吃完饭挺半天了。她问,有事儿?我说,没,就是有点儿想你了。她语气有些不耐烦说,别闹,踏踏实实过你的小日子吧。
我有点儿生气了,那咱俩算啥?她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网友?朋友?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说,年后我就去齐齐哈尔买电脑。她问,你买电脑干啥?就为跟我聊天啊?我说,对,就为了跟你聊天,要不我钱烧得慌,买个那鸡巴玩艺儿回家供着呀?
她用非常严肃的语气说,小赖,你要跟我说话再说脏话,我就挂了。我说,别挂,我不说不就完了嘛。
她叹息了一声,傻兄弟,你别为了我做任何事情,这样咱俩都尴尬,你有对象,我也有 老公。我问,那咱俩昨晚算是干啥喔?她说,没啥啊,就是姐姐我需要了,你刚好在,偷吃了一口罢了。
我那会儿特别难受,做了个深呼吸问,你总这样儿偷吃吗?她说,关你什么事儿啊?
我说,操你妈。她就真把电话挂了。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因为放纵自己遭到报应了,不然不会那么难受。我尽量不去想,她到底有过多少次偷吃的经历?到底和几个男人做过那些毛片里的动作,
但,我控制不住。
26、
没有货卖,整个 过年期间,我除了喝酒,就是酒后和连自己都不知道对手是谁的人干了两架。几乎每天白天,田晶都会偷跑出来,到商铺找我一趟,我俩把卷帘门一拉,上楼就是一顿暴操。
大年初一,我和田晶在我家吃过饭后,又回到了商铺,她一边脱衣服一边说,我昨天上网林姐也在网上喔,给咱俩拜年,还让我给你带个好。我说,哦,你今晚别回去了呗。
田晶光着身子窝进我怀里喘息说,不行啊,我爸妈最近好像看出来了,话里话外敲打我,要注意咱俩的分寸喔,知道我天天喂你,还不得打死我啊?我一把就把田晶掀翻在床上,像头饿狼一样扑了过去。
田晶在我进去的那一刻之前说,明天,你去我家,我爸想跟你唠唠咱俩的事儿。我没说话,低头猛然往前一挺。
27、
我把田晶送回家后,又回了北大街,要随便找个酒局再喝一顿。那天也是奇怪,我家附近这帮孙子都特老实,去谁家都在包饺子,都留我吃饭。
我不想吃饭,在家里吃饭没法儿闹事儿,我想拖他们出去喝酒,没他妈一个出来的。
我从老柿子家里拿了个猪尾巴,又在鬼子六家拿了点儿肉皮冻,还把他家的洮南香拽走一瓶,自个儿回商铺喝。酒才喝了三两,刚刚开通来电显示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林乐乐的。
我盯着摩托罗拉328的显示屏,听它响了四声,才按了接听键。
她声音低沉,有点儿沙哑:小赖, 过年好。
我清了清嗓子说, 过年好。
她说,家里 过年热闹吧?
我说,家里太热闹了,烦,我吃完饭就出来了。
她说,真好。
我说,你咋的了?
她说,没咋,就是自己 过年,挺心酸的,想你了,想给你打个电话。
我说,你咋 一个人 过年?
她在电话那头笑了,又抽了一下鼻子说, 过年偷不到人吃啊。
我脑袋嗡的一下,操,你他妈有病吧?
林乐乐又把电话给挂了。
我再打,她不接了,再打,她还是不接。再打,她就关机了。我一口干了刚刚倒的二两白酒出门拦了辆车,直奔火车站。
28、
酒喝急了,热,烧膛。
我上车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怎么也想不起来在我冲出门和上车这一段时间里都发生过什么了。
车上依然很拥挤,我靠在厕所门口的墙壁上,里面刚出来 一个人,我就把排在他后面的 一个人推开,冲着没冲的便器一张嘴,哇的一声吐到了里面。谁都看出来我喝多了,都没敢靠近我,其实吐完,我就醒酒了。
我在齐齐哈尔站下车的时候,还不到六点,天仍然黑着,火车站问了几辆车都是加价走,我说去嫩江宾馆。
我没进宾馆,就到了旁边的网缘网吧。 过年期间,网吧里全都是人,每台机器上都有人。
上了二楼,上次用过的那台机器上坐着一个带眼镜的大学生。我说哥们儿,我这机器上存了点儿东西,你能不能把它让给我?那哥们儿横了我一眼,凭啥?
我说哥们儿,真是非常重要的东西,这样,我给你二百块钱,这机器能让不?那哥们儿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看我大早上还是一身酒气,已经开始目露凶光了,就一伸手说,那行吧,二百。
打开碧海银沙,文艺沙龙里只挂着 一个人:白衣飘飘的小女子。
我根本没私聊,直接就说:我来了,在网缘网吧。我盯着屏幕,大概等了十分钟,她发过来一整屏的:你疯了?
我说,我他妈是小混混,啥混蛋事儿干不出来?疯了就疯了吧。她说,我不出去,你回去吧。我说,行,那我在这儿等你,我身上还有不到两千块钱,我会在这间网吧这台机器把这笔钱花光,然后就回去。她说,你爱咋咋吧,关我什么事?我说,累了,靠着眯会儿。
我是真累了,脑袋往后面椅背上一搭,就睡着了。
29、
我是被林乐乐给推醒的,感觉自己只是一闭眼睛,但看在布帘间隙的窗外阳光大亮。
几点了?我问她。她就穿着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穿那件薄薄的粉色羽绒小夹克坐在我身边的一台机器上,我闻到了一股酒味,她平静地说,十二点半。
我说,我睡这么长时间?她说,我来了一个钟头了,也困了,怕睡着,就把你叫醒了。
我一看屏幕,聊天室里面全是她在叫我的信息。她问,电话咋不通?我从口袋里掏出电话一看,没电了。她说,家里不管了?田晶也不管了?我说,啊。
她说,你呀,怎么这么任性喔?做啥事儿不顾后果。我揉了揉脸说,啥后果?我又没杀人放火,啥后果?爱啥后果就啥后果。她说,唉,这孩子咋就这么浑喔?我说,我他妈一个地痞流氓小混混,不浑咋混?
她把脸一板,你要来这儿纯为了耍流氓,就抓紧滚回去,说话再这么不干不净的,我转身就走。我笑了,那我不骂人了,你不走就行。
林乐乐把我拽下了楼,我们结账后,到了门口,我把自己穿的的羽绒服脱下来,把她给裹住,半搂着她往嫩江宾馆走。
我们开好房间走进去的时候,我说这次你冷吗?林乐乐笑了笑,吻了一下我的嘴角说,我不冷了。
我得意地说,那你看我是不是个爷们儿了?知道照顾你了?林乐乐又皱起了眉头,唉,咋说你好喔?我困了。我说,那你睡那你睡。
她脱了外衣,没脱高领毛衣,脱了牛仔裤,没脱秋裤,脱了雪地靴,没脱那双带兔头的毛绒袜子,就到床上拽着被说,窗帘拉上,把灯关了。
我把窗帘拉上,把灯关了,也把外面的衣服都脱了,打开那床大被子的另一端钻了进去,我把手搭在她背对着我的肩膀上,她说,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都穿着衣服,而且也没有太亲密的肉体接触,我的鸡巴毫无反应。
除了窗外偶尔一声喇叭响,我只听到了林乐乐的呼吸,她的呼吸平稳,我看不见她的脸。
时间变得很漫长,时间变得很短暂。
30、
林乐乐是在我怀里醒来的,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但她一醒,我就醒了。
林乐乐仰脸睁开眼睛,看看我的眼睛,我们的眼神就在光线极暗的房间里撞在了一起,都是闪亮闪亮的。
她说,我睡了多久。我说,不知道,我也睡着了。她说,唉,你为什么就偏偏大 过年的来折磨我?我说,你想清楚,到底是谁折磨谁啊?
她认真的盯着我的眼睛问,你不会爱上我了吧?我没有闪躲,我当然爱你,要不大老远折腾啥?
林乐乐一下子坐起来了,揉了揉头发说,你不能爱上我,你一个小屁孩儿,哪儿懂什么爱不爱的喔?我说,那我为啥总想你?她说,总之,你赶紧回去吧。
我也坐了起来,盯着她的眼睛,你真想让我现在回去?她想了想点头说,是。
我扑过去就把她按到了床上,吻住她的嘴唇,几经吸吮后,咬住了她丰厚的下唇,手钻进了她的毛衣,钻进了她的 内衣,抚上了她的乳房。她象征性地 挣扎了几下,就开始热烈回应,那回应比我的动作幅度还大,我们脱光彼此后,几乎没有任何前戏就融在了一起。
她说,操,就他妈这样吧,不管了。我说,操。她说,你不许骂人。我说,是你先骂人的。
她说,总之,你不许,你不许,你不许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