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茹也知道起路途遥远艰辛。南北唐互相封锁海域,水路是走不通的。那陆路之难,她不是没有思量过,却是对这样的结果早有准备。
“弟弟另有一个问题要冒昧问姐姐......”
一阵沉默之下,韩云溪却又说道。
“但说无妨。”
“姐姐真打算重建那铁山门吗?”
萧月茹愣了一下,她原以为韩云溪会对这个问题会避而不谈,却不曾想到对方会主动提起。她沉默良久,叹了一口气,本想开诚公布,但话到嘴边,还是习惯性地试探了一句:
“郎君真愿助姐姐重建铁山门。”
“非是不可,乃不愿也。”
韩云溪正色答道。
萧月茹又是一愣,一时间心里居然杂味丛生,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拿这个弟弟没办法起来。哪有人这般毫无障碍地承认自己信口雌黄的?那脸上甚至不见有一丝异色,看起来却像是已然习惯如此。
但说这个人不实诚,但做的事情却又是让她感觉到诚意满满......
萧月茹虽然心里对此不抱希望,但听到韩云溪这么说,也不禁面带不悦地质问了一句:
“郎君到底哪句真哪句假?难道所说的一切却都是糊姐姐的?”
“姐姐稍安勿躁。容许弟弟说些姐姐不爱听的话。昔日姐姐乃弟弟阶下之囚,弟弟尚且对姐姐以礼相待,信守承诺,直到那铁兰姐姐应允之前,却是不曾强迫于她。弟弟如何是那言而无信之人?”
这些话,却是韩云溪此行主要目的之一,此刻请君入瓮后,自然是顺着萧月茹的杆子爬了上去:
“姐姐若真想重建铁山门,弟弟自然会信守承诺鼎力相助。但是......”韩云溪顿了顿“还是那个问题,姐姐真打算重建那铁山门吗?”
“非不愿,乃是不可。”
萧月茹却是拿了韩云溪的话,反过来回答了一句。
“姐姐想想,你重建那铁山门却是为何?”
“这......”萧月茹一时语塞。
“我知道姐姐觉得那铁山门重建无望,但我却与姐姐看法不一。”
“南唐不会放任南诏被吐蕃吞并,与其以后战火烧到南唐,不如将战场放在南诏这里,故此南唐是一定会出兵助南诏的。夫人自觉无力重建铁山门,却是想以一己之力谋那一派之事,自然是不行......”
韩云溪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萧月茹:
“但若果弟弟愿意向母亲引荐姐姐,届时太初门很乐意借助夫人在南诏的声望,为夫人重建铁山门出谋出力......”
萧月茹玉体一震,双目瞪圆,韩云溪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却是哪里还不明白韩云溪话里之意。
“但姐姐真愿回到过去那般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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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西乡镇。
“韩 公子,可是有需要小弟奔走之事?”
“暂时没有。”
“那......”
韩云溪往一边的太师椅一坐,四下打量一番,却说道:
“罗捕头,你这地窖建的不错嘛......”
却正是韩云溪抱着萧月茹睡了一宿后,心里却是打着“先冷落那骚妇几天”那欲擒故纵的心思,告辞后顺道奔向了盘州城的衙门。
那八坊门出来的捕头罗天翔凑巧没有公务在身,进而正好在衙门里,与一群衙役在赌钱。
没想到太初门的高手居然会亲自上门拜访,罗天翔大喜,却是觉得自己那100两银子起了作用,随即执意把韩云溪邀请到他那在北郊西乡镇,专门安置劫来女子的宅子来。
地窖一共四间牢房,只有三间关了女子,容貌姿色皆是中上之选,全部赤身裸体,颈脖上拷一铁圈用铁链子栓在铺着木板的牢房里面。
韩云溪那日在小树林里见着的那被罗天翔三人轮番奸淫的,刚成婚不久的七彩布庄三千金赫然在内,只是如今看着那张俏脸却是光彩黯淡,目光呆滞,异常憔悴。
“的确费了一番心思......”
罗天翔说着,地窖那门却是发出吱呀一声,韩云溪看过去,门被推开后,进来一名端着盛放酒瓶酒杯托盘的,和牢房中囚禁的女子一般赤裸着身子的美妇。
韩云溪一愣,这名甩动着胸乳走到跟前,跪在他脚边将那酒瓶酒杯放到桌子上的女子,刚刚在上方却是穿戴整齐,那罗天翔向他介绍时说“这是贱内”,却正是罗天翔的娘子刘巧娥。
“罗兄这是?”
韩云溪故作疑问。
“韩 公子,这牢内劫来的女子,都是在下平时赏赐弟兄招呼朋友玩乐用的,早已肮脏不堪,兄弟我这粗人耍起来自不在意,但韩 公子何等身份,怎么会看的上这种残花败柳喔?下次兄台拜访,且遣人先行通知,罗某定当为韩 公子准备一名清白的雏儿。但如今想来,却是只有我这娘子只侍候过在下一人,如果韩 公子不介意,我这娘子却是请韩 公子随意享用。”
韩云溪脸上一笑,却越发觉得这个罗天翔是个人才,这等为了自己利益连自己娘子也能亲手奉上的人,虽然是无法信任重用的,但让他去办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却是再适合不过了。
他能看出,听闻罗天翔的话后,那裸体跪于韩云溪身边的娘子巧娥脸色一暗,眼眶泛起水雾,显然正如罗天翔所说,这种事这小娘子也是第一遭。
“韩某其实也不太讲究......”
韩云溪说着,却是伸出手握着刘巧娥那饱满的胸乳,在刘巧娥控制不住地一声惊呼中,揉捏了几下,松开手后,从怀里掏出一本轻薄得只有十来页纸的书来,掷于桌上。
罗天翔双目一亮,拿起一翻,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却是立刻离开座位和他娘子一般跪在韩云溪前面,说道:
“谢韩 公子赏赐,在下以后必定......”
没等罗天翔那一堆“发自肺腑”的感恩之言和许诺出口,韩云溪却是不愿听那废话,制止了罗天翔:
“那些话不说也罢。你使的是双剑,这本子母剑法虽然只有前五招,但也足够你练个三两年了。”
韩云溪最终也没那刘巧娥,虽然像罗天翔这种小角色,他娘子了也就了,也不怕对方心里会否有其他想法,但他昨夜与萧月茹纠缠了一晚,这等货色却是暂时提不起劲来。
罗天翔这类干着缉拿盗匪之职背地里却绑人勒索干尽那盗匪之事的人,平日免不了和许多三教九流之人打交道,各种小道消息确实比一般人要来得灵通。倒是一番交谈下,韩云溪却是得到了不少颇为有用的消息。
在罗天翔处,被罗天翔强迫着依旧赤裸着身子的美妇巧娥侍候着享用完午膳后,韩云溪直接上马朝赤峰山奔去,等进了赤峰山山门却已经残阳西沉了。
半山腰将马交还马厩,韩云溪施展轻功朝着山上奔去,没想到半路的山道边上那茶园的门口,突然走出一身着红衣的贵妇来,却让韩云溪立刻停下了脚步。
那名贵妇身材比韩云溪这名七尺男儿尚且高一分,身段丰神绰约,却是该丰硕的丰硕,该纤细的纤细,从上到下浑然天成,一起恰到好处。若是那萧月茹,旁人目光定是在那身高或者饱满裂衣的鼓胀胸脯之上,但眼前这贵妇人却让人着眼于整体,无论看哪都如此适宜又如此夺目。
那浑然天成的躯干上也长了一副浑然天成的面孔。乌黑柔顺的浓发之下,眼珠子似一汪春水倒映天上的星辰,熠熠生辉;那瑶鼻鼻梁纤巧挺立,鼻翼匀称雅致;下面两片丰厚唇儿不曾涂抹口脂,却色泽朱红温润。
韩云溪母亲姜玉澜让人不敢直视是那一身飘霜落雪的冰冷气息,和言语就能定 人生死铸造的威势,但眼前这名贵妇,凭借的却是那一身自然散发的雍容华贵之气,仿佛在向他人宣告,她生来就是公主,就是娘娘,他人只配跪伏在她罗裙之下听她发号施令。
万剑山庄庄主皇元隆的二千金、东武林盟副盟主天机老人曹秋雪的关门弟子、南唐大理寺卿皇千纫的侄女......
一个个名号在韩云溪脑子里闪过,让他感慨无比:
老天爷偏爱长得好看的人。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皇紫宸你在梦中还不是被本 公子随意淫!
韩云溪这样龌龊无比地想着,却还是恭敬无比地弯腰行礼,叫了一声:
“嫂子好。”
“嗯。”
贵妇人用那瑶鼻应了一声,那罗裙摆动,却是上了一边的轿子,才又掀开轿帘,露出那张让韩云溪再度低头的脸来,说道:
“三 公子前日才从庆州回来,今儿又下山了,却是何事如此折腾?”
你管的着吗?
韩云溪异常讨厌这位嫂子那高高在上,毫不掩饰看着他的轻蔑眼神。
可再怎么厌恶,他却又不得不毕恭毕敬地又拱手一礼,回答道:
“只是一些琐碎事,有劳嫂子挂心。说起来,有许久未曾见过兄长了,若兄长 归来,劳烦嫂子先向兄长代为问好,弟弟再亲自上门请安。”
“嗯。”
帘子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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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人是此一时彼一时,韩云溪今天在罗天翔那儿没兴致,这半山腰遇着那嫂子一下,那一颦一笑,那摇曳生姿,居然在脑里挥散不去起来,却是兴致又来了!
他正想找夏木泄泄火,刚进了山顶总坛的门,哪知道就听见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
这划破夜空宁静的声音让韩云溪脸色大变,那是示警鸣哨,这意味着有外敌入侵!
“什么人胆敢闯太初门!?”
这个念头立刻随着哨声在韩云溪脑子里出现,让韩云溪又惊又怒,太初门却是近 十年来未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了。
他运转内力加快速度继续朝着自己的别苑奔去,却是担心起自己娘子的安危起来,因为胆敢闯太初门的绝不是一般窃贼,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别说伤着人了,要是惊动了胎气那也不得了的事。
可真就是怕什么来什么!那哨声不断响起,却是朝着韩云溪这边越来越近了,那闯山者居然是朝着他这边逃逸过来了!
就在韩云溪想着,那哨声还有些距离,这边刚刚跃上一堵墙头,一道身影从旁边的屋顶跃起,韩云溪眼角扫去,却是一名身穿紧身夜行服的黑衣人,在太初门这番打扮,却不正是那闯山者还能是谁!
“何人胆敢——”
那黑衣人刚从韩云溪头上跃过,韩云溪一声厉喝,屈腿弹身,一掌朝着那黑衣人的背后拍去。那黑衣人闻声转身,右掌一挥,“嘭——!”的一声破风声,韩云溪离那黑衣人尚有四步之遥,后半句“闯我太初门”尚未出口,一股猛烈的掌风却是如同一面石墙一般地朝他撞来!
“呃——!”
韩云溪一声痛哼出口,他那击出的玄阳掌被那掌风直接被震开,向前闪电般跃去的身子却是被这掌风刮中,让他倒摔而出,摔在那屋顶上摔碎了十数片瓦片后,连身形也无法保持直接翻落在院子里。
等韩云溪一身泥土从地板上爬起,脸上已然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黑衣人这一掌带来的震撼,却比几天母亲试他修为时那一掌更叫他感到震惊——竟然只凭掌风就......
韩云溪惊诧之间,又一人跃过墙头落在院子中,却是真传弟子中最擅长轻功的十五师妹刘云影,她左手握着剑鞘右手提剑,脚也没有沾地,踩着一个水缸借力又一跃,跃上另外一边的墙头却又立刻反身跃回院中,却是一瞥之下发现刚刚远远看见被黑衣人一掌扫下院子里的居然是韩云溪。
刘云影落地后持剑朝着韩云溪一拱手:
“韩师兄无恙?”
此刻一身气血翻涌的韩云溪阴沉着脸,望着犹自在颤抖的手臂,寒声问道:“并无大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夜闯藏书阁,被一名值夜弟子发现后,往这边一路逃逸。我当时正值守藏书阁,一路追至此地。若韩师兄无恙,我......”
韩云溪却是摆摆手,说道:
“不用再追了,追上去你也不是那人对手......”
韩云溪这边说着,顶上风声骤起,院子边上的屋顶投梭掣电地掠过一人,却是太初门的客卿长老傅擎傅长老。
然而等韩云溪和刘云影跃上屋顶,却见那已经三丈开外的傅长老又往回跃来,三四个跃步间,已然站于韩云溪面前。
那傅长老也阴沉着脸,看到韩云溪稍微缓解了一下,却是看出韩云溪脸色发白,问候了一句:“三 公子受伤了?”
“与那人击了一掌,内息有些乱,但并无大碍。”
“既然无碍就好,那女子一身修为不在傅某之下,傅某远远瞧见,未曾想到是......。”
“傅兄——!”
这边傅长老正说着,韩云溪听到却是一愣:那夜行人却是一名女子?稍作回想,那身段确是一名女子无异,这般想着时,后 方响起一声雷鸣般的声音打断了傅长老的话,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汉跃至,却是教习韩云溪武艺的童秋岗长老。
“傅兄,如何?”
童长老脸色阴沉之余兼之铁青之色,上来就迫不及待地问道,然后才快速地打了一声招呼“三 公子”,那目光却一直在傅长老身上。
傅长老甩了一下袖子,哼了一声,说道:“却是跟丢了,已经不见踪影。”
“他娘亲的,老夫......”
童长老正欲说些什么,却听远处“当——!当——!当——!......”一连五声钟声鸣起,在整个赤峰山回荡着,却是太初门的召集钟,如非镇守要地,内门弟子以上需立即到青龙堂集合。
童长老等钟鸣声过后,只能一拱手,转而说道:“召集钟,先去青龙堂再谈吧。”
四人一道抵达青龙堂时,大厅已经或站或坐数十人。韩云溪稍微一打量,却差不多该到的都到了,他们四人却是最后一批。
姜玉澜已然在上首正襟危坐,本就冰寒的脸此刻严肃异常,双目散发着摄人的寒芒,目光扫过却是让人低头不敢直视。
傅长老和童长老先向姜玉澜行拱手礼,再和已经就坐的其他四位长老打过招呼,才在各自的椅子上坐下。而韩云溪这个三 公子没有特别待遇,与刘云影一道和其他亲传弟子和内门弟子站于两旁。
等傅、童两位长老坐下后,姜玉澜一抬手,整个青龙堂内立刻鸦雀无声,静得落针可闻起来,她又四下环顾一番,才开口说道:
“长话短说,今夜有人夜闯山门,事情始于藏书阁,值守的是裴长老,劳烦裴长老先说一下。”
下首一位身着青袍须发皆白的老者一拱手,说道:
“呃......,当其时老夫在阁内刚沏下一壶热茶,听见外面传来警哨声,但出门时那鸣哨的看守弟子已然毙命,只看到一名身穿夜行衣的女子跃上了朱雀堂的房顶,老夫唯恐对方是声东击西之计,不敢离开追去,便让与老夫一同值守的云影追了过去。大概半盏茶不到的时间,傅老弟赶到,也追了过去。然后老夫略微察看了一下那名弟子的尸体,却是被人以刚猛的内力一掌打在胸膛震碎心脉而死。”
“傅长老。”
裴长老这番话,姜玉澜却是在此之前就已经向裴长老询问过,所以她直接看向了傅长老。
傅长老也如裴长青长老一般拱手一下,说道:
“说起来惭愧,傅某虽然并不以轻功擅长,但自认如果是那数十丈之内的速度,傅某那箭锋步却是最适合不过。但不知道那女子是何门何派的高人,看着身子彷如飘絮,轻若无骨一般,像是走那轻灵路线的身法,偏偏那速度居然不在傅某那剑锋步之下,居然在童长老和三 公子阻挠之下,仍摆脱了傅某,不知去向了。”
听到傅长老提到韩云溪,姜玉澜朝着一旁竖立低头不语的小儿子看了过去,但很快又转过头来,朝着童秋岗说道:
“童长老,你与对方交过手,童长老见多识广,可曾知道那女子是何来路?”
“哎......,咳......”
童秋岗长老却是叹了一声,又咳嗽一声,才开始说道:
“当其时老夫正欲就寝,听闻哨声出来,跃上房顶却正巧见那闯门女子朝我跃来。老夫看其一身夜行服,心想这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哼!没想到却是老夫托大了,仓促之下与之互拼一掌,那女子纤细的手掌却似有千钧之力,那掌力排山倒海一般,虽说丢人,虽然是仓促应战,但老夫却被一掌震退,然后那第二掌拍来,老夫却是被击落于屋内,等上来追赶,却是再也追之不及......”
童长老话音刚落,厅内立刻哗然起来,很快在姜玉澜一声“哼——!”之下恢复安静。
太初门内皆知,这位童长老一身修为在太初门乃是前五之数,而且修炼的正是掌法,故此才由他代为教导韩云溪修炼。如今他与那闯山女子拼掌力,却是不敌,如此看来,那今夜闯山之人武功之高实在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这岂不让人哗然。
众人安静下来后,姜玉澜却是闭上了双眼。太初门俞十数年没有发生闯门之事了,而这闯山者武功之高,若是单打独斗,看起来只有在闭死关的太上长老,相公的三叔韩春阳长老可以匹敌,这样的强敌闯山,怎么不教她感到担忧。
但她心里叹了一声,却是一声:
“云溪。”
韩云溪听闻母亲叫唤,往前迈出一步,朝着母亲和长老们分别拱手,说道:
“孩儿也如童长老一般,恰好在其逃离的路线上,那女子武功的确高得不可思议,孩儿......孩儿学艺不精,却是被对方以掌风扫落......”
“哼,三 公子无需自谦,那女子武功卓群,三 公子能受一掌不伤已经实属难得。”
却是童长老帮自己的徒儿说了一句话。
韩云溪听罢,也没有再说什么,一拱手又回列了。
坐于上首的姜玉澜沉默半刻,却是一挥袖,一句“诸位长老留下,其余弟子到玄武堂,自有安排。”,却是让弟子们离去,末了,又补了一句“云溪你也留下来。”
韩云溪只好停住身形,等众人出去后,他却终于可以搬了张椅子在长老们背后坐下。
这个时候,童长老却是先开口:
“说起来事有跷蹊,老夫仓促之下与那女子拼了一掌,那女子掌力虽然刚猛无俦,但老夫明显感到对方掌力爆发虽然惊人......,呃......,说起来,倒是有些类似北唐霹雳门绝学掌心雷一般能瞬间爆发内力的掌法。”童长老捋了一下下颌胡须,继续说道:“但那掌力却有些后继无力,感觉上像是受了不轻的内伤,受那内力凝滞影响。哎......,但怪就怪在此处,不知那女子有何法门压制伤势,逃逸时却像是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姜玉澜正是收到童长老暗示才遣散众人,此刻听闻童长老之话,却是立刻明白了内中含义:除了黑衣女子外,尚潜藏着另外一人。
“对方绝不会带伤潜入本门。但依童长老判断,以那女子身手之高如果是在门内与人交手负伤,那这等程度的高手交手,这动静我们绝不会觉察不到。”
“哼,老夫亦是如此认为。那弟子中那一掌,虽然异常吻合那女子刚猛的掌力,但以那女子修为之高,真要闯入藏书阁盗书,外围的看守弟子是决计发现不了的,更遑论鸣哨示警了。那女子肯定有什么变故让她无暇他顾,或者说让他们无暇他顾,以致给了机会那名弟子鸣哨,那女子负伤不得不撤走。”
说话的却正是值守藏书阁的裴长老,他此刻却是起身:
“无论如何藏书阁不容有失,那潜藏者修为不在那女子之下,如今虽然由徐长老暂代老夫值守藏书阁,但老夫还是先行赶回藏书阁,以防有其他变故。”
姜玉澜颔首:“那藏书阁就拜托裴长老与徐长老一同坐镇了。”
“老夫分内之事。”
但裴长老出来后,韩云溪却没想到自己一句话都没说,又莫名其妙也被姜玉澜挥挥手赶了出来,纳闷间,前脚刚踏出朱雀堂,一名守在门外的内门女弟子立刻上前来,却是递过一封信来。
却是韩云溪的娘子肖凤仪写的,信的内容是她已经在姜玉澜的别苑暂时住下,并未受到惊吓,肚里的胎儿安好,让韩云溪无需牵挂。
韩云溪看完,放下心中牵挂的同时,却没有前往探望的意思,交代了几句话让那名女弟子带给娘子后,自己却是直接回了西别苑。
这一路上,却明显感觉到巡防的人较往日至少多出了一倍,到处灯火通明,韩云溪平时大摇大摆地施展轻功无人阻拦,今日却是连续三次被不长眼的弟子给拦下了,偏低他还发不了什么脾气。
嘴上虽然说不出那“瞎了你的狗眼,没瞧见是本 公子吗?”的话,但韩云溪心里却是在想:“拦了有什么用?那女子又怎么会这般招摇过市喔?万一真就是,哼,人家一个手指就能要了你的命!”吐槽完却又想:“母亲没有安排搜山亦是如此,以那女子修为,要么早已下山离去,就算还潜藏在赤峰山内,一般弟子也不会是一合之手,徒增伤亡罢了。”
被阻拦了三次后,却也回到了别苑,却见到他的别苑也被增派了人,却是那曾经的女婢,如今的师妹王云汐。
韩云溪心里忍不住哂笑,妈的,他这个四师兄,修为在诸多弟子也是前十甚至勉强也能算是前五之列,连对方一记掌风也挨不住,增派一个王云汐在这里有什么用?大概是想着多个人多个机会示警?
不过不用问,倒是玄武堂觉得王云汐曾经是他的婢女,故而在安排任务的时候刻意把她分配了过来。
此刻四下无人,心里刚刚臭骂完玄武堂堂主的王云汐,见到韩云溪却是咬咬下唇,平时以韩师兄相称的她,拱手一礼后却是不得不说道:
“贱婢见过主人。”
韩云溪冷哼了一声,却是看也不看这位师妹一眼,一声不吭从王云汐身边走过,进了院子里。
韩云溪态度如此冰冷,那王云汐脸上却没有任何怒容,面无表情地也跟着进了院子里,在韩云溪身后亦步亦趋地进了屋子里。
刚进屋子,韩云溪径直进了内室。那关了门后转身的王云汐,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叹了一口气了,却开始解开腰带,不多时一身衣裳已然脱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