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lander1981
2022/06/29
六十二
来到王校长家,大门虚掩着,我一拍门,朝里面叫道:「敏姨,敏姨!」
「晨鸣吧!快进来吧!」
我把车支在门口,拎着两个网兜绕过影壁,看到王敏正在院里的葡萄架下,
「我舅妈让我给您家送饭来了。龙腾小说 ltxsba@gmail.cOm」我把网兜放在石桌上。
「翠花怎么给拿这么多?」
「我也不知道!您家不是也一家子喔嘛!您就吃吧!嘿嘿!」
「哪一家子啊?就我和我妈俩人,我妈过一会儿回来,我爸晚上也不回来吃。
我把饭盒什么得给你腾出来。」王敏拎着网兜进了厨房。
我看到影壁边上那辆女式二四的自行车,想起早上王敏说自己自行车坏了的
事儿,明天估计还得骑车去西石佛。便问道:「敏姨,我给你看看自行车。」
「行,你看看能修吗?」
我让那辆车车支子支着地,蹲下身子,抬起后轮,手摇了几下脚蹬子,后轮
随之转了起来,看似无事,我又继续摇了几下,发现脚蹬子会时常空转,链条无
法带动后轮做功,一般是飞轮止退齿被油泥粘住了,这种问题我年轻时骑车也遇
到过几回。
于是我问道:「姨,你家有润滑油吗?缝纫机油也行。」
「缝纫机油?应该有。」王敏将手里正在刷的饭盒先放下。一小会儿就给我
找来一小瓶缝纫机油,递到我手中,「就点点儿油就行?」
「嗯,上回我们家自行车坏了,也是这毛病,修车的就是这么修得,飞轮的
油泥太多了就这样。」我把油瓶尖尖的油嘴塞在后轴处,用力挤了挤。又用力摇
起脚蹬子,让油可以润滑地均匀些。果不其然,点完油后,我又用力摇了半天脚
蹬子,没有再发生空转的毛病。
王敏蹲在我边上看起来很开心,「你可真行。」
看着她笑逐颜开,我不禁痴了,情不自禁地向她唇上吻去。
王敏没有避开,我俩唇舌相交,滑腻腻的感觉又让我兴致勃勃起来。我双手
由于都沾了不少油泥灰尘,正纠结于是不是先洗洗手再和王敏温存之时,街门处
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传来:「小敏,家里谁来了?外头谁的自行车啊?」
「妈,翠花那外甥,给咱送饭来了。拿了好几个菜,吃不了得。」王敏赶紧
站起身答道。
「哦,你说这翠花,还真让孩子大老远跑一趟。」一个50来岁, 十分富态的
老太太拎着一大兜西红柿进了院。看到我正摆王敏自行车的后轱辘,「小伙子
这会还修车喔?」
我「嘿嘿」一笑,「这车就点点儿油就行。好了!」
「吃没喔?咱娘儿仨一块吃呗。」
我赶紧摆摆手道:「不了,我舅妈说学校那儿还有好些好吃的喔。我这就走
了。奶奶再见。」我又朝王敏挥了下手,「敏姨,我先走了。我杏花姨说您别忘
了,明天去游泳啊!」
「嗯,晨鸣明天再见!」
我一转身,绕过影壁直接出了院门。
听到老太太纳闷道:「明天你游泳去?」
「嗯!怎么了?和翠花他们姐俩儿,还有那谁家的志红。去西石佛水库那儿。」
「回来好几天了,我早说你该和人出去转转,散散心!挺好!和她们姐几个
一起有个照应。」
娘儿俩继续闲聊着。我则又蹬上车沿来路向回走。
刚拐上大路,先听到一串刺耳的电子杂音,之后村里的大喇叭里有人喊道:
「- 喂——喂——,全村在家的都听好喽,晚上7 点半,晚上7 点半,在小学校
的操场放电影,小学校的操场放电影,名字叫——啥来着?哦!《游侠黑蝴蝶》,
里头有陈佩斯,就是吃面条那个。都自己带板凳啊!对了,时间要是来得及的话,
没准再放一部,啥名我也不知道。记住,晚上7 点半,小学校操场。完了。」
这部老电影我自己还真没看过,也不知道好看不。我怕正自慢悠悠地蹬着车,
突然,我听到「咻」的破空之声,从右侧一条小胡同里向我袭来,速度极快,我
赶紧低头避过,一粒卵石擦着我的头发飞了过去,一下击在路侧的槐树上,树皮
都被打掉一块,可见力量之大。我停住车,这颗石子刚落地,第二颗石子又朝我
袭来,这次有了防备,看着石子飞来的路线,依然是朝着我头部,我头向旁歪了
一下,右手一下将石子抓住。石子击在手心里,还真有些隐隐作痛。
这时,胡同里走出三个人,为首的竟是刚才吃冰棍时见过的张三儿,他后面
跟着嘎子,旁边还有一个20出头 年纪,也是二流子打扮,但身体却比张三儿还要
壮实。
「哟,行啊!小丫挺的!还能接住?」张三儿摘掉蛤蟆镜道。
我不动声色,看了看张三儿,别看他打扮流里流气,学着摇滚歌手的装扮,
长相倒有几分俊朗,敞着的牛仔坎肩儿,露出结实的肌肉和为数不少的伤疤,我
又向后看了看他身后的嘎子,嘎子被我一盯,不由得避开了我的眼神,又往张三
儿身后躲了躲。
「你瞎鸡巴躲什么啊?你还怕他?这不就是村里那傻逼吗?」张三儿拎着嘎
子的衣领,给他拽到前头来,继续对我说道:「挺好喽!大傻逼!你跪下给他磕
仨头,说「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今儿我就不打你了。听懂没有?听懂了,点点
头。」
嘎子看着我的目光,却有些发憷,说道:「三叔,咱回家吧!那天我是让着
他喔!」
「你丫怎这么怂了?」张三儿又盯着我:「听懂没?」
我心里一阵好笑,木然地摇了摇头。
旁边的那人,急道:「三哥,跟这小逼崽子,啰嗦啥啊?我扇丫俩大逼兜,
丫就老实了。」
没等张三儿答话,这人已经欺上前来,肩膀一动,手掌已经朝我打来。我赶
紧撇腿下车,向后踉踉跄跄地逃开几步,装作和狼狈的样子。更多小说 ltxsba.me
那人见自己一手打空,绕过倒下的车子,几步就追到我面前,左手想抓住我
的背心,右手已经化掌为拳朝我脸颊击来。我双手一推他的左手,头往右侧偏了
下,他的一拳又打空了。
其实,他的攻击速度如同老人一般缓慢,眼力的异变,让我可以轻轻楚楚地
看到他慢吞吞的动作。我双手一推他左手的时候,也可以清晰感觉到,我的力量
也胜过他很多。虽然他的体重至少要在一百七八十斤的样子,比我要重上几十公
斤,但不知怎得,我觉得他在我面前就像三四岁的顽童一般没有任何威胁。
「虎子,你回来。」张三儿点着一根烟,吐出一口烟雾,朝那人道。
「三哥,你别管,这小子,我非捶死丫不行。」这个叫「虎子」的,朝我又
连踢带打了半天,但仍然没碰到我分毫。
我连躲带闪,退到路边被石子击中的那棵老槐树旁,听到张三儿叫他虎子,
我不禁想到听电视讲古玩的牛大师说过,古代的一种夜壶,就叫「虎子」。想到
此,我不禁笑出声来。虎子见我笑他,更恼羞成怒了,也追打到树旁。
这棵老槐树的树龄,得有俩人合抱那么粗。我靠着树干,虎子看我没地躲了,
嘴里骂骂咧咧地道:「小逼崽子,让你躲。」又拳带着拳风直冲我面门而来。就
在他的拳锋接近我的鼻梁之时,我头又是向右一歪,躲过他的拳头,左手抬起托
着他的手肘顺着他的力量也加了把劲儿。
虎子的拳头重重地击在槐树上,只听微微的几声「嘎巴」,我确定虎子的手
指至少断掉几根。虎子鬼哭狼嚎地叫唤起来:「操!哎呦!哎呦!」
张三儿急步走过来,狠狠瞪了我几眼,又看向虎子,虎子托着右手,一个劲
儿呻咛。张三儿不由分说,一脚踹在虎子屁股上,将虎子踹了一个趔趄,「他妈
废物!怎么还他妈把自己伤着了。」
虎子忍住疼求饶道:「三哥,哎呦!这小子他妈动作太快!三哥,三哥!我
手指头可能断了。哎呦!哎呦!」
我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他们。张三儿朝着我正要发狠,从胡同里来了 一个人,
一个30多岁的妇女,系着围裙,一路小跑着,离10几米远,就喊道:「老三,你
他妈又犯浑是吧?嘎子都他妈被你带坏了。」
女人来到我们几人跟前,站在我和张三儿之间,先柔声得向我道:「晨鸣啊!
他们没伤着你吧?有事儿,跟婶儿说!」
我心中马上明白了,她应该就是嘎子妈,便答道:「没有没有,我啥事儿没
有。」
嘎子妈略感放心,又转身朝张三儿嚷道:「刚他妈回来,又要惹事儿。你多
大人了,跟孩子打架?」说着,用力往张三儿身上打了几下。」
张三儿一皱眉,「得得得,嫂子,没事儿没事儿了!你和嘎子回家吃饭吧!
我带虎子上医院去。」
嘎子妈又看向虎子,「他这手怎么了?皮都破了?怎么得?」
虎子忍着痛答道:「没事儿,嫂子,我自己捶树上了!」
「往树上捶干嘛?」嘎子妈也没多想,朝我道:「晨鸣啊,你赶紧走吧,该
回家吃饭了吧?见着他们别理他们,有事儿,就找婶儿来,婶儿给你做主。」
我点点头,赶紧扶起自行车,飞身上车,像被欺负的孩子一样逃走了。
我一手扶着车把,一手捏着刚才接住的那块卵石。心里寻思起来:这个张三
儿的手劲儿不一般啊!刚才从虎子的劲头上,我也大致估摸出自己的力量,再看
看手心里被石子击中的部位,有些发红,这要是真的打在人的脑袋上,后果不好
说。这个张晓武,还真是够狠得,得多加防备。
六 十三
来到学校,一进大门,就看到传达室的 老刘,正坐在传达室外的板凳上,他
前面摆着一个小茶几,上面放着两个饭盒和一个酒瓶子,有菜有肉有酒的,左手
拿着蒲扇,右手正拿着一个八钱杯自斟自饮。看到我骑车进来,也招呼道:「小
子,晚上菜不错,赶紧上后头去吧!」
我朝他笑了笑,没说话。蹬着车直奔后厨。把车停到厨房边上,翠花、杏花
和另外几个人还在忙活。
翠花看到我回来了,道:「晨鸣啊,你洗把脸,一会儿跟我们这桌一块吃吧。
刚坐桌!」
「嗯,行。」我在门口的水缸里舀出一瓢水,喝了几口,又往手上、脸上泼
了一些,顿时神清气爽。
「翠花姐,晨鸣累了半天了,跟我们一块吃吧,我们那桌才几个人啊!」说
话的正是栗卓然,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拽着我胳膊进了不远处的一间教室。
班牌上写着「二年级2 班」,只听1 班那个教室里已经热闹非凡了,至少10几个
人已经在推杯换盏了。
2 班教室里摆着两个能坐八人左右的圆桌,学生们的课桌椅都摆到四边去了,
一桌已经摆好饭菜,另一桌还是空的,估计空桌是翠花他们几个人的。
栗卓然拉着我坐到她的旁边,雨菲已经递给我一瓶「北冰洋汽水」和一副碗
筷。
我右边是卓然她们四人,左边两人我并不认识,但挨着我的这人40来岁,戴
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头发稀疏,眼神有些猥琐,尤其是左耳朵,也不知道怎么
受的伤,整个耳垂连带小半个耳朵都没了,我猜到他八成就是婉儿说「姓高的」
那位。
我刚坐下,翠花也端着一盘糖醋鲤鱼进来了,「来来来,都动筷儿吧!那啥,
高同志、卓然你们都别客气了。」
「高同志」作为桌上岁数最大的长者,站起来拿着玻璃杯对翠花笑道:「多
谢,翠花妹子了,你们中午晚上忙前忙后得,一会儿,我得敬你一杯啊。」然后
又朝桌边的卓然几人道:「这几位,小——咳咳,小同学,你们就别客气了,咱
们这能一起坐一块吃饭,也是缘分,我这先敬你们一杯啊,我先干为敬,你们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