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温双齐说,「三位大哥肯收留在下进屋,已是大恩大德,岂有嫌
弃之理?」
孙银泽看着温双齐腰间的两柄鎏金乌钢唐刀说:「看二位的装束,想必是江
湖中人吧?」
温双齐笑笑:「在下温双齐,与大哥温双铭人称岭南双温,让三位大哥见笑
了!」
孙银泽闻言,目光忽然一阵闪烁。不过他闪烁得极快,没让温双齐和林欣妍
二人看到了,马上接下去说:「我兄弟几个,久居山林,平常里也无甚熟人来访,
今日见二位到来,倍感亲切!」一边说着,一边拼命地朝着两个弟弟挤眉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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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会意,急忙又在内室里端出许多肉脯,果酒来,道:「今日既然在此相
逢,便是有缘。这些都是我们兄弟亲手打来的猎物制成的肉脯和家里自酿的果酒,
还请二位品尝。若是合二位的胃口,等天晴上路时,不妨随身带一些去!」
两个人走了一路,到此时也觉得肚子里有些空了。林欣妍一见那色泽鲜艳的
肉脯,顿时忍不住地直咽口水,拍手道:「好啊!正巧有些饿了!既然如此,便
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便伸手要去抓那肉脯。
不料,温双齐忽然按住了妍妍的手腕,对三人道:「三位大哥是主,我们夫
妻是客,岂有反客为主的道理?不如三位大哥坐下,一起畅饮如何?」
「那敢情好!」三人也在桌子边坐了下来,将肉脯推到温双齐和林欣妍的面
前,又拿过几个碗出来,各人满满地倒上了一杯,道:「能与温大侠夫妇共饮,
真是三生有幸。来来来,先饮了这碗酒,给二位暖暖身子!」
温双齐虽然也被淋得浑身发冷,可拿起了碗,一直没动。直到看着三人先后
把碗里的果酒喝得一滴不剩,这才放心,也和林欣妍一饮而尽。
果酒虽香,入肚却是烈如火焰。一碗酒下去,温双齐已是身如火烧,浑身上
下的各个部位,好像一下子全都苏醒了过来,不由地叫声:「好酒!」
林欣妍喝完了酒,不停砸吧着嘴,意犹未尽,也跟着温双齐叫道:「好…
…」
可是她的酒字,已经吐不出来了。
温双齐低头一看,只见她摇摇晃晃了一会,忽然扑通一声,倒在了桌子上。
「呀!这酒……」温双齐忽然意识到这酒有问题,可为时已晚,脑袋也顿时
沉重起来。站着的身子也是摇晃了一会,忽然双腿一软,哗啦啦地倒在地上,将
桌子和凳子撞得七倒八歪。
云鹿城,百花楼。
沈嫣然离开的时候,偷偷地把张妈妈叫到跟前,说:「这些天,不许再让秀
秀接客了,好生将她养着。等过几日,梁王殿下到百花楼里来了,务必让她在殿
下面前大放异彩!」
张妈妈这才醒悟过来。原来,沈嫣然一直对秀秀特别关照,竟是为了色诱梁
王。也难怪,这样的美人去哪里找?就算不进百花楼,只凭着那一脸的天姿国色,
也足以将天底下的男人迷得神魂颠倒。
「那……夫人,这饭菜里……」张妈妈问。
「还是继续放药!」沈嫣然说。
「小的明白了!」张妈妈恭敬地回答说。
当沈嫣然走出百花楼的时候,心里不禁有些怅然。天下剧变,像她们这些小
人物,无形之中也跟着一起风雨飘摇起来。高贵如韩冰秀这样的女人,也不得不
堕入风尘,只为能够力挽狂澜。
梁王刘汾的封地就在江南,坐拥江东六郡,是所有藩王之中封地最大的,也
是最富庶的。华夏国一半的赋税,都来自梁国。梁王府就在云鹿城外不远,占地
千里,宛如阿房,和中都的皇城,只差了半亩地。由于是藩王的建制,他的府第
是不能僭越皇城的,所以梁王一心想要弥补这半亩的差距。
梁王每年都会到属地里物色年轻貌美的女子,以便供他享用。刘汾经常自诩,
自己是个别清心寡欲的人,一生只有两件追求,权力和美色。他每年的这个时候,
都会举办一场规模宏大的百花盛宴,云集江东美女,比皇帝选宫女还要声势巨大。
百花盛宴当然是在百花楼举办的。百花楼艳名远播四海,梁王当然早已耳闻。
只不过,今年的百花盛会,比往年提前了一个月。
刘汾听闻百花楼来了一位叫秀秀的姑娘,不仅容貌绝世,还弹得一手好琴。
这样的女子,怎么能让她流落在外,不收入自己的麾下呢?刘汾早已想来百
花楼一亲芳泽了,可是公务缠身,终于盼来了几天的闲暇,就迫不及待地举办了
百花盛宴。
许多良家女子都是不屑于参加这种卖弄风骚的盛宴的,但是韩冰秀却没有办
法,尽管对此嗤之以鼻,但这是接近梁王最好的机会,千万不能错过。
错过了这次,恐怕还要再等上一年。谁知道这一年之内,又会发生怎么样的
惊天巨变。她等不了,她的丈夫林豫更等不了,甚至连远在京城的皇帝也等不了。
云鹿城外的云鹿湖,碧波千顷,宛如镶嵌的大地上的一面明镜。湖面上,荷
叶田田,许多画舫穿梭其中,争奇斗艳。
韩冰秀就坐在那膄最大,最豪华的画舫里。沈嫣然斥巨资,早就在半年前,
就让工匠开始打造这艘画舫了,准备在宴会上亮相。
沈嫣然坐在画舫里,品着手里的青茗,可是这时,她却无心品茶。虽然她对
嫂子的容貌十分自信,可是成败在此一举,万一错过了时机,就万事休矣。
韩冰秀感觉有些拘束,本来就不怎么习惯抛头露面,现在一下子暴露在众目
睽睽之下,难免有许多不能适应之处。举目望去,往来的画舫里,都是风姿万千
的姑娘,却不知梁王殿下的船只,何时才会驶来。
韩冰秀深深地吸上一口气,夹紧了大腿。这几日,也不知为何,她总是对那
天和孙大官人的云雨难以忘怀,甚至在睡梦里,小穴也会不知不觉地变得湿漉漉
的。
「沐妍,诗诗,」沈嫣然忽然开口,「给秀秀姑娘抬一盏琴过去!」
显然,沈嫣然也已经等不及了,眼看着日头已经上了三竿,要是梁王再不来,
恐怕就要前功尽弃。
沐妍和诗诗很快就把琴台摆在了韩冰秀的跟前。沈嫣然说:「秀秀,既然梁
王不来,你就用琴声把她招过来!」
韩冰秀点点头,手起指落。纤纤的十指,一触到琴弦之上,顿成曼妙的旋律,
在湖光山色之间飘散开来。
广陵散,气势如虹的琴曲。琴声一起,白鹭惊飞。时间忽然好像静止了一般,
所有穿行的画舫,顿时一下子都停了下来,仿佛在凝神静听没,甚至连风都驻足
了,湖面上不再掀起粼粼的波光。琴弦的每一次颤动,都触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弦,让他们如痴如醉。
沈嫣然手里的茶凉了,可她浑然不觉,似乎也早已被韩冰秀的琴音吸了过去。
一曲终了!画舫又开始穿行,风儿又开始拂动,湖面上依然闪烁着点点粼光,
好像时间又开始正常流走了一般。
韩冰秀转头在望着沈嫣然,露出无奈的表情。沈嫣然也有些失落。
「好一曲广陵散。谁道嵇康之后,广陵散便于今绝矣!」不知什么时候,已
经有另一艘画舫与韩冰秀并驾齐行,船头站着一个蓄着羊山胡子,油光满面的中
年人。
「参见殿下!」沈嫣然回过神来,转头看并行的画舫上,赫然竟是梁王刘汾,
顿时放下杯子,起身下拜。
原来……他就是梁王?
韩冰秀惘然若失。梁王刘汾既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魁梧,更没有如林豫那般
的英俊,没有龙袍在身,根本于普通人无异。
如果迫不得已,真要失身,至少也要失给一名翩翩美男子。而梁王的模样,
显然与美男子相差甚远。
「秀秀,你发什么呆?还不赶紧下跪?」身后的张妈妈不停地催促道。
「秀秀拜见梁王殿下,殿下万寿千福!」韩冰秀这才回过神,急忙离开琴台,
在船头下跪。
「秀秀?原来你就是秀秀?本王早就听闻百花楼新近来了一位绝色的姑娘,
琴技超群,今日本王有幸听得姑娘的琴技,简直惊为天人!」梁王笑着说。
「小女子琴艺不精,唯恐污了殿下耳目,还请恕罪!」韩冰秀恭谦地答道。
忽然,梁王一个箭步,跃到了韩冰秀的画舫上,一把扶起了秀秀,低头柔声
道:「姑娘不必多礼!」
谁也没想到,这位大腹便便的王爷,身手竟然如此矫健。他的手搭在韩冰秀
的胳膊上,韩冰秀也能感受到他手上的力道沉稳有力,显然是一名内力深厚的人。
「你可知道,本王举办这次百花盛宴,只是为了一睹姑娘的风采!」梁王说。
「小女子诚惶诚恐!」在来的时候,张妈妈已经叮嘱过她了。梁王毕竟是皇
家子弟,风月场上的那些卖弄风骚的手段,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要尽量表现得
温文尔雅才是。礼仪这方面,韩冰秀可是擅长,盈盈一拜,已把刘汾的半个魂魄
给勾了去。
梁王呵呵一笑,说:「以本王看,今日的百花盛宴,也不必办了,花魁便是
秀秀姑娘了!」他又低下头,附在韩冰秀耳边说:「姑娘可愿随本王一道回府?」